谢俞惊讶的看着她,似乎隐约记得她,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将她抛之脑后,目光越过她急切的问:“姊姊呢?”
她不记得她,只记得她的阿姊。
就像很多年前,她抛下她一心想要回到燕京,回到她阿姊的身边。
在她的心里永远不会有月逻敕的位置,月逻敕的心像是被五月的天光烤干,带着炽热的苦痛的与失而复得的欢喜,鼓胀的让她说不出来话。
她揽住新娘子的腰,声音微哑:“我带你去找你阿姊。”
于是傻子就欢喜的扑进她怀里,如同扑进一个炽热快乐的梦境,月逻敕抱了她满怀,她笑的那样开心于是月逻敕也难免跟着笑了起来。
哪怕她的心那样疼。
傻儿被拦在一旁,进不去,她没有学会谢俞的名字,于是大声的着急喊:“十一十一”
谢俞懵懵懂懂的回过头去,趴在月逻敕的肩膀上,向自己新认识的朋友招手。
她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连自己在转瞬间换了一个新娘子也不知道。
她就那样被月逻敕抱出了那个小山村,离开的时候山花烂漫,美不胜收。
而后在村子口遇见了谢家的人。
最先赶到的是容商晚和谢珉,千里奔袭的人风尘仆仆,容商晚骑马骑的腿都站不稳下马都是谢珉搀扶,但当她颤颤巍巍的去见谢俞时,谢俞没有认出她。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却说不出话来,用畏惧惶恐的目光看着容商晚。
容商晚过来抱住了她。
“阿俞”
比起断掌发炎力有不逮的谢芷,谢泠瞎着眼第二个赶到,被紧紧抱住的谢俞被按在容商晚的肩膀上,看见了谢泠。
看见谢泠的那瞬间远比看见容商晚要更为激烈。
她疯狂的挣脱开了容商晚,双眼睁的巨大,那双清亮的眼瞳里倒映着天光,宛如看见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尖声嘶叫,那样凄凉的声音让人感到害怕。
“啊”
因为新婚修剪抹上花汁的手指抓伤了容商晚的手臂,她以狂乱失智的力气将谢泠猛地推开。
君诏在身后伸出一只受伤的手臂将谢泠扶住,稳稳的接住了她,虽然因为刹那的碰撞裂开伤口,疼的哼了一声。
原本晴朗的天色开始骤然阴沉,暴雨顷刻间倾泻在这个小小的村落。
天降大雨,骤雨不停,她在雷鸣般的暴雨里再次跑脱,重新蜷缩进了河边的树洞里。
她不能看见谢家任何人,尤其是谢泠,谢芷,包括谢珉和容商晚。
谢泠跪在树洞口,君诏为她撑开一把伞,外间风雨交加隔绝在她们姊妹身旁,谢泠看不见用空茫的目光看向树洞里。
“阿俞,姐姐来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滚滚你不是不是”
谢俞仿佛看见什么怪物一般的惊叫着,拿着树洞里所有的东西往谢泠身上砸,树洞里有什么呢?只有石头,枯树枝还有破烂的布料。
她风树枝烂布的时候君诏一言不发,直到大块石头被扔出来的时候君诏才骤然出手替谢泠挡住。
隔的太近哪怕是一个疯子发疯也是不容小觑的,尖锐的石头边缘刺破了君诏旧伤未愈的手掌,有血流淌出来,君诏将手背到身后静默无言。
“你不是……你不是……”谢俞在狭小的洞穴里蜷缩,眼睛早已红肿,她茫然恐惧的看着外面的天地,肩膀发抖长发胡乱的散了满脸,瓢泼大雨淋湿她单薄的嫁衣。
谢泠,容商晚,谢珉,无论是谁她都认不出她都害怕,她恐惧谢家所有人,却又不停的哭泣。
“姐姐……姊姊……吱吱……救救我……救救我……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在一片糊涂的境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