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咕”

一连学了三遍, 那茅屋才?终于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 露出的那只手上还有血迹，看的来人一怵，飞快的钻了进去。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来人将怀里的包袱一下子全部散开，急切的道，“公主?如今可?好？”

昏暗的烛火里坐着几个狼狈不堪的人，从一片封锁里闯过来几乎每个人身上的带着伤口与血迹, 最里面坐的男人高眉深目，一身好好的儒衫已经破破烂烂。

他张了张嘴：“公主?是因为我.......”

话还没说完, 外间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一时之间未曾说完的话全部冻结, 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这些丧家之犬早已夜不能寐, 如惊弓之鸟一般将刀逼近外来的人，惊怒交加：“柯阿兹，公主?对你不薄？是你将人带来的？”

后来的人百口莫辩，干脆拿起刀来：“不劳烦诸位兄弟！我自己去！”

他没有去成，被人用刀虎视眈眈的拦下，外间突然传来一道清泠的女声，如夏夜泠泠泉水冻的人浑身一寒。

“燕将军在?否？故人来访，来望一见。”

所有人将目光霎时间聚向为首的男人。

燕伯卿眼眸一瞬凝结，半晌将刀放下，略整了整衣衫，其他人都愕然不已：“燕将军怎么不带刀出去？”

燕伯卿道：“来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就算要了我的命，也不过是恩怨两?清。”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过二十许的青年?却已有了沧桑之感。

他拨开面前挡路的带着血气的刀，缓缓走了出去。

谢泠已经不在?门外，门外的侍女伸手引路，款款幽香如袖子里盈出，恍若还是在?那个衣香鬓影繁华落尽的燕京。

他随着侍女引路坦然往前，城外郊区这几处茅屋早就是人家不要的东西，但往昔或许曾经是某一户人家的家，门口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淮树。

只是冬日里叶子已经掉光，再?庞大的树冠都只剩下一片萧索。

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残破的石头?桌子，上头?放着几杯茶水，谢泠坐在?哪里，大约是冬日冷的厉害，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那狐裘雪白，更衬的那双眼睛漆黑分明。

“谢相?。”燕伯卿长长吸了口气，同?她说这话时还有些恭敬。

谢泠只是一笑：“什么谢相?，早就辞了，”她伸手提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水：“燕将军，坐。”

燕伯卿在?石桌旁边坐下，他倒也不怯畏，道了谢便?将茶端起来，是难得的好茶，清香甘甜，不知为何似乎带着一点桂花的香气，然而茶就是茶，难免苦涩。

又或许茶水没有不对，是他自己心绪如此。

“什么燕将军，也早魂飞魄散了，”燕伯卿苦笑了一下，搁下茶杯，赞了一声，“好茶。”

“天寒霜重，再?好的茶也不过能暖暖身子。”

他这样的丧家之犬品什么茶水了，不过是借口热水烫一烫心肝罢了。

谢泠淡笑不语，燕伯卿只好开口：“当?年?谢相?救我一命，我感激不尽，谢相?若要报答，伯卿万死不辞。”

谢泠倒不答这些，只是道：“我看来人是从赈济堂出来的，怎么，看来是有谁受了伤，回来的人禀告有一女子受断手之苦。”

“如今看燕将军冒死而出，是公主?出了什么差错？”

燕伯卿自知瞒不过她，只得点了点头?。

“是长公主?还是汗古丽公主?？”她忽然问。

一个是月氐的公主?，一个是齐国的公主?，虽都是公主?但截然不同?，然而这两?个人于燕伯卿而言或许都万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