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被打,他不过是想吃东西,他不过是不想挨饿。

只不过那些人吃的是熟的、热的、软的,而他吃的是生的、冷的、僵的。

有什么区别。

而且那个人明明死掉了,为什么不能吃。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一点都不好吃。

孟惘把那块肉放到手上捧着,舔了舔上面的血,皱着眉咬下一块嚼了两口便囫囵咽了,然后找到他经常靠着睡觉的那棵大树,用几片大树叶细心包起那块手心大小的血肉。

然后蹲下身挖了个坑,将其放进去再小心埋上。

留着明天吃。

口中满是血腥味,他在滂沱大雨中并起两只手,想接些雨水喝。

他小心捧着手心中的雨水,凑到唇边,探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

不同于树下的积水,它没有泥土味。

忽觉不停地砸着自己的雨滴不见了,头上像有什么东西压着。

孟惘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撑着一把素色油纸伞站在他的身前,正神色淡淡地俯视着他。

他立马后退一步作防备姿态,红唇微启,上下虎牙相抵,本能地自肺腑中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像是独困囹圄的野兽。

来人的目光有些炽热,但神色未变。

二人一人打伞,一人淋雨,就这样僵持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