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没有过?多解释,但她知道傅修辞定能明白。
这事本不该像个导火索一样牵扯太多, 更不该上升到?这种层面, 他是个商人?,明明应该懂得规避不必要风险的道理,点到?为止即可, 何必在某件无利的事上过?度执着, 像只炸了毛的猫, 方才的话实在失了分寸。
她也的确不该在明知傅祈年是他心结的情况下?反复提及婚约的事火上浇油,有点操之过?急。
今天他们两个人?都太失态了。
可……
傅修辞又为什么会对帮她“取消婚约”这事儿充耳不闻,甚至排斥,他并没理由维护这份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的联姻,相反,取消这段婚约对他们彼此都只有利无弊。
她正想着, 不知什么时候,傅修辞已经坐到?她身边的位置,宁书禾抬头与他对视, 眼底明净。
傅修辞一时哑然,合臂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沉而缓,含着重重地叹息:“抱歉,书禾,我?也应该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我?刚刚太”
话没说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宁书禾抬手,轻按他的后?背,再低头,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没见过?你这么生气……”
过?了半晌,傅修辞才退开看?她,鼻尖相触:“一直在怪我?当?初让你们订婚?”
宁书禾一时没说话,而后?坦然承认:“是。”
傅修辞神色稍黯,再重复一句:“抱歉……”
宁书禾撇撇嘴。
心情缓和?,他哄人?的语气:“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宁书禾轻笑一下?:“明明是你先生气……”
傅修辞的语气温热:“那下?次我?再生气,你撒撒娇随便哄哄我?我?就消气了。”
她叹了口气,将他搂得更紧,问他:“那下?次我?尽量?”
矛盾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
之后?谁也没再提这事。
点了菜,上了酒和?餐前水果。
傅修辞没骗她,这儿的菜个顶个的她都喜欢。
饭时浅浅交谈,傅修辞提起,前些日子她的叔叔来过?华尚,只看?宁书禾的表情,他猜到?她并不知晓此事。
“那个是你表哥?”傅修辞形容了一下?,“染着头发,耳骨上有一排耳钉,手上打?着石膏。”
“嗯,他也去?了吗?”
“他们一家都去?了。”傅修辞不等她问,主动说,“他们说,谢我?的出手帮助,然后?要我?为他们指一条明路。”
宁书禾正端着小酒杯,动作一顿:“宁忠则被董事会除名,只能靠着外头的小生意?为生,他不甘心。”
傅修辞看?着她,言简意?赅地问:“你想让我?帮他么?”
宁书禾没半分犹豫,直接摇头,她说:“我?和?他们不熟,三叔自然也不熟,既不是熟人?,又没有好处,性价比不高?。”
傅修辞笑了,笑她不肯对他说实话又刻意?市侩的语气。
吃完饭,走出餐厅门。
借三分灯火,看?清北风裹挟着的雪,宁书禾拉紧领口,怕雪花落进去?,酒暖饭饱,一脚踏进已经堆起的雪地里,松软虚浮的感觉。
傅修辞揽过?她的肩膀,问她:“回去?么?还是想再散散步。”
她没来得及回答,先打?了一个嗝。
傅修辞笑着:“还是走走吧。”
挽着她的手,一路沿着两侧路灯往前走去?,路边的小店尚还闪烁着霓虹。
傅修辞低头点了支烟,见她偏头看?着自己?,了然地塞给她。
自己?又点了一支,问她:“订的机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