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傅修辞正坐在那儿,身上一件深色大衣,似深海般静谧的冷调藏蓝,里头搭的黑色衬衫,远远瞧着,他快要与这静默的夜色融为一体。

身侧暖炉里的烛光跳跃,男人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正看着窗外平时给人的严肃淡漠被中和,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和散漫。

宁书禾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这颜色很衬他。

她稍稍顿住,低头掐灭了烟,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再抬头时,恰巧撞进他镜片后颇具深意又深邃的视线里,仿佛被雨水洗透。

他正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再朝她招手:“书禾?过来。”

第10章 chapter 10 下等欲望

闻言,她乖乖地走过去,于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桌上放着一杯Martini,只剩杯底浅浅一层,宁书禾猜他已经来了好一阵时间了。

男人的脑袋正歪着打量她,漆黑的短发因离窗太近被夜风吹得稍稍凌乱,露出挺拔的眉骨和额头,金属边框的眼镜衬得他五官轮廓利落而分明。

其实她衔着烟走进来时,他就已经看见她了。

但直觉告诉他,那一瞬间的情况,或许还是等宁书禾自己发现他为妙,便没出声。

“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到你。”傅修辞笑着,夹烟的手搭在桌边,一点猩红随他的动作闪烁明灭,他随手挥散两人间的轻雾,又问:“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过来?”

“三叔不也是一个人过来?”宁书禾笑着反问,没有直接回答,今天倒是不客气。

傅修辞挑了下眉,神情微舒,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玻璃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只落下四个字:“心情不好。”

宁书禾有些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他在自问自答还是对她的揣测。

她能感觉到傅修辞在注视着她,宁书禾轻轻叹了声气,还是开口解释:“本来想和朋友一起,但她有事来不了,我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傅修辞点点头,看她片刻,寒暄似的语气:“最近在忙什么?”

“一直闷在画室里,没灵感的时候就弄弄花草。”宁书禾实话实说,“三叔呢?这么晚……是刚从公司过来么?”

之所以这么问,是看出他脸上的仆仆倦色,初见时察觉到他身上的攻击性此时此刻减弱许多。

傅修辞只应一声:“嗯。”

恰时酒保端来她方才点的那杯Negroni,宁书禾低头小抿一口,以前她自作清高从不肯,现下也不得不承认。

肉是带血的比较好吃,欲望是下等得更快乐,她乐意短暂沉迷。

一时无言。

傅修辞的指尖轻轻摩挲杯壁,他其实一直在观察宁书禾。

或是因为来这里是深夜临时起意,妆容和打扮并没像前几次在相对正式的场合时那般精致,长而卷的头发简单随意地盘在脑后,花苞似的一个发包,坠着几缕凌乱的卷发,她应该是没有化妆,却更能显现她眉眼间的特色,而不再像是被精心包装过的招牌。

直觉告诉傅修辞,今天的宁书禾或许才是她自己,没有全程带笑,更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总自以为演技高超,其实他都能看出来,傅修辞还挺讨厌她那样。

但今天不一样。

幸好没有错过。

许久没说话,宁书禾下意识抬眼。

发现傅修辞正看着她,又只得仓促移开视线。

片刻晃神,宁书禾瞥见淡白的一牙月亮空空地挂在夜幕,边缘的月晕发散,仿佛那月亮是毛茸茸的质感。

她突然想起,儿时父亲请了老师带她初学油画,她坐在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画架前,双肩悬空,握着画笔不敢松气,只因为快要完成的作品,因她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