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灾难。
倪知听觉灵,嗅觉也?不?逊色,在直接走人和?关上门再走之间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责任心占了上风,于是指使着温凌把衣服给抱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指使温凌,当然是因为刚刚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总不?能自己抱吧?
倪知丝毫不?觉得使唤别人有什么?问题,恰好温凌也?不?觉得有,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倪知负责监工,温凌负责挂衣服。
天台上风很大,但并不?冷,在日光下称得上是温柔,五光十色的布料被挂在空中?,风吹过时便高高地蓬起,似是一朵朵硕大的鲜花,在日光和?云层的共同作用下,徐徐地盛放开来。
遍布整个校园的紫荆花树本该花期已经走到了尽头?,却又在一场大雨后重焕生机,如同穷途末路时的荼蘼,一夜之间,淡紫色的花朵堆叠在枝头?,仿佛骄矜的云翳,打着卷挂在了澄碧的天幕下,美似最终的美梦。
倪知抬起手来,慢慢地捋平裙摆上的折痕,袖口向下矜持地滑落,露出很小的一截手腕,连同腕上的一线红痕,雪白?血红,刺眼却又艳丽,像是什么?受过伤的植物,在伤痕里,开出更盛的花朵。
温凌视线划过来,抱着衣服忽然出了神。
倪知看他一眼,他这才心不?在焉地问:“刚刚顾霜纯那么?挑衅,你?怎么?不?骂他?”
倪知很随意?地打字:“我是哑巴。”
……倪知表现得太淡定?,太自然了,让人总是会下意?识忽略他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
温凌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倪知被太阳晒得有点懒洋洋的,“我知道你?不?是顾霜纯派来的。”
温凌忍不?住笑?了:“那你?下次想骂他什么?就打字告诉我,我可?以当你?的嘴替。”
其实是真没什么?好说的。
顾霜纯真的太无聊了。
攻击方式无聊,说的话无聊,连气?急败坏的样子都一点意?思没有。
倪知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他想干什么?,就像是坐在讲台上方的监考老师,所有想要作弊人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实在是很难提得起兴趣。
但温凌不?赞同:“蚊子一直飞也?很烦啊。”
倪知笑?了一下:“也?不?能把他拍死吧?”
温凌忽然说:“刚刚司一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他真会把顾霜纯掐死。小知,他这么?为你?出头?,是不?是喜欢你??”
司一?
感觉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倪知很诚实地回答:“没注意?,不?感兴趣。”
好无情的七个字。
温凌默默地替司一点了根蜡烛,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
温凌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天台门口,司一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匣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匣子看起来就极为精致,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都必定?价格不?菲。
这么?宝贝的东西失手摔在了地上?
唔……从司一站的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倪知打出来的字。
再看司一的表情,五官绷得很紧,猛地一看好像是平日里冷峻的面无表情,可?仔细去看,他的唇角微微向下,连带着腮边的肌肉都微微颤抖,明显是在努力克制情绪。
……
想想刚刚那不?带一点情绪的七个字,连温凌都有点同情他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做错了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弥补的。
温凌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认真地替倪知把剩下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