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晴不去看他，她才不要?回?答这种问题。

“那等我年老了，郡主还会这样为?我上药么？”孟拂寒抬手，将她耳畔干扰视线的发丝拢去耳后：“到时候郡主或许会比今日上得?熟练。”

像是打趣。

常晚晴将药粉一扔：“罢了罢了，你看不中是不是，我不给你上了。”

她哪里伺候过人，金枝玉叶的郡主自来都是旁人照顾着她。不是不小心戳到其他地方，便是太过小心翼翼，屏着呼吸，药粉没上上去，反倒差点给自己憋得?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小伤，若非是她所咬，她才懒得?管！

“我错了、错了，”孟拂寒见她起身，赶紧拉住她：“再不说了。”

“还有，说什么日后。”常晚晴站起身，低头瞧他。

孟拂寒抓住她手腕的指尖轻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凝。

他抬头看她，仰视着她，接受着来自她的目光与审视，温暖烛光落在两人身侧，他牵着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干。

“没有日后吗？”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常晚晴抽回?手，扬眉：“你这样说，是还想受多少伤？就不能你我都平平安安，健康顺利地过完一辈子?嘛。”

虽然她讨厌他，虽然她只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但她还是不想看到他受伤。

孟拂寒指尖收紧，那只被胡乱上着药粉的手也流过了似有若无的甜。分明没有吃糖，却?觉得?四?肢百骸都浸泡在甜腻腻的蜜水中，飘飘然几欲成仙。他动了动唇角，第一次觉得?言语有些太难以描述他的所思?所想，如果可以，他只想将她拉入怀中，将她揉进?骨血之中，让她知晓“一辈子?”这个词，不是轻易便能说出口的。

既然说出口了，就要?对他负责。

“日后，”他从?口中吐出这个带有期许意义的词：“再也不说了。”

常晚晴姑且满意，点了点头，叫了侍从?来给他包扎好，扑向雪团，准备歇息。

她还有得?忙呢。

-

“你说什么？”

岑嘉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三两步上前冲到好妹妹面前，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

一大早的，常晚晴便到了公主府。严妈妈虽贴心，却?上了年纪，与她说不到一处去；宋缙是最知心的兄长，可在他和六皇子?割席以前，她才不要?和这个表哥说话；至于阿璇，自己都还在苦恼那段隐秘的心绪，又循规蹈矩惯了，只怕帮不了她。

思?来想去，还是大公主稍稍靠谱些，虽然……

“事情?就是这样，”常晚晴鼓着腮帮子?，桃腮带上了薄薄的红：“……唔！阿姐你不要?捏我脸了！”

岑嘉容这一起身让赵恒之脑中警铃大作，当即唤道：“阿容！”

“知道了知道了，”岑嘉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他要?在耳边又念些什么：“我是有身孕，不是残了废了不能动。你要?将我养成废人么？”

她叉着腰：“常晚晴，我的阿晴，你怎生这样没出息？这才多久，满打满算和他成婚两个月，你这颗心就丢他那儿去了？”

阿姐点点她的脑袋，手上的红宝石闪得?耀眼，让常晚晴不由自主移开视线，以免被太过灼目的宝石刺伤。

绝对不是因为?心虚。

常晚晴侧过脑袋：“……怎么了嘛，也没有你说得?那么……我就是有一点点，一点点。”

她比划着：“就这么一点点觉得?他还不错而已，阿姐怎么这样如临大敌。”

潋滟的眸还带着晶莹的澄澈，岑嘉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再捏一捏这个不争气的妹妹软乎乎的脸颊肉，“没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