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小姝是彻底黑了脸,一把扯下还欲张口咬合的神经质大?小姐,本质的冷漠和倨傲冒出头,绷带下藏着的皮肤紧绷,于是连同?声带震动也带着遮掩不下去的杀意:“随你。”

只是这声节还没来得及组成字句,就消弭在淋着齿痕湿气的绷带之下。

应止玥被小姝扯开时,唇齿离开,左臂却还牢牢地拴在小姝的后颈上。而此刻,阻了这话音的变成手指。

在小姝薄唇微掀,欲厌恶吐字的前一秒,应止玥的指头已经蛮不讲理?地塞了进去,以一种近乎轻慢的姿态低语道:“小姝,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你是哑巴了吗?”

“嘘哑巴怎么能说话呢。”

大?小姐不知情.事,当下也只是按照充满混沌恶意的本能做事,指腹随意地在齿间穿行,偶有?牙尖刺痛她柔嫩皮肤,这闯入者还要皱眉呼痛,于是更?加过分地向深处探索,不知轻重地捏与碰。

她是新奇无畏的探知者,因为不知晓这动作背后衍生的涵义,本就是突发奇想?。

至于说,会对旁人造成怎样的影响,又或是在未来,需要为自己的举动付出怎样的代价。

大?小姐全不在意。

舌与口腔,模糊的吐息与湿意。即便是再高傲姝丽的人,被大?小姐用手指这样胡搅蛮缠时,也会并非本愿地发出含混的低微声息。

刚开始固然是恼火愤恨的,可?大?小姐身?娇体贵,这具皮囊承载不起这样原始强大?的负面情绪,于是再大?的冲动,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水声冲淡,滋生出另一种微妙的感官。

烛色晦暗,窗棂外那一抹斜晖漫漫,也只能充作背影处混沌的另一视角。

只是烛焰却跳动不定,时而高昂,时而低迷,仿佛有?生着翅的昆虫在跟着律动。

青石墙壁映得微微泛着光泽,墙上的古画与石雕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湿润的气息。角落里的木质家具和雕花屏风,在将夜的映照下,展现?出细腻的纹理?和光影交错的美感。

应止玥抬眸,手指的动作却并未停,终于在冷淡漠然的神色之外,窥到?小姝未被人见?的另一种神态。

眼中的惊和厌已经要沉成黑漆色,杀意不曾消失,只是被旁的艳色糅杂,因此也混沌了。

吸附了舌与齿的水汽蒸腾,濡濡灼湿了小姝的眼尾,带出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点微妙水红。

这水汽不愿听人语,随处可?见?,于是本来只能用血染红的黑眸,此刻竟也漫出来一点湿漉漉的清光。

应止玥本就是受无数人推崇、爱慕思念的无双美人,可?在此刻也无意识受这无端美色所惑,怔忪间只觉廊檐下青烟琰琰,碧波流光。

然而,做的事情再恶劣,应止玥也只是年轻少女,对于自己做出的事情有?多?恶劣并不知晓,此刻只觉得胸中郁气消退,久违的理?智回笼,她恹恹道:“我知晓,现?在去找清音观主,并不是上策。”

“既然小姝让我徐徐图之,”应止玥颊侧泛起浅樱色的绯红,含羞带怯也似的,但望向她的人很清楚,这只是因为脱力泛起的疲色,“那我便听小姝的,慢慢来。”

大?小姐的话语和动作并不相称,指甲肆意划过旁人上颚的动作漫且流丽,看不出一丝听话的姿态,左手却顺着其后颈的位置,充满爱怜地把凌乱湿润的绷带整理?好。

应止玥声音婉婉,笑意也轻缓,弱不胜衣的可?怜姿态,“小姝,我很喜爱你的。不要离开我,好吗?”

一边这样说,可?抽开手指后,却是将上面微黏的水意,尽数用沾了血的黑色玄衣擦拭干净。

于是不仅是眼睛,小姝的唇也变成浅淡的红了,血浸在热汤里,渺渺飘上来的大?概就是这般红玉似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