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眼,她的面色就凝重下来。

这次的东西?不是什么信笺,而是几幅仵作为死者画的画。从旁边的注脚可?以知道,这些死者正是觊觎清音观主财产的亲族流氓,致命伤是喉咙处撕裂的伤口,显然是野兽所咬。

死状过于凄惨,完整尸身?难留,连仵作都不忍细看,只草草留下几句话就收了笔。

但引起应止玥注意的并非是这些被野兽咬过的尸体有?多?吓人,而是夹在中间的一副画。

喉间也有?被野兽撕扯的伤口,只不过小一些。但是在看到?这张尸身?拓印的一瞬间,应止玥神情恍惚,这纸片上的单薄线条倏然化?作僵硬躯体,蚊蝇腐臭的味道熏过,她一抬眸,好像进到?了那个窄小闷窒的房间。

尸身?苍白如纸,唇槽微微发紫,血脉凝滞,身?体僵硬不屈,仿佛石头雕塑出来的一般。面容扭曲,双眸凝视虚空,瞳孔中失去了生气的光芒。恶臭弥漫四周,恶心之气沁入鼻腔,令人心悸。

应止玥生性喜洁,可?在这一刻,却完全不顾对方快要腐烂发臭的身?体,缓慢地走到?尸身?旁边,探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其皮肤。

冰凉如冰雪,生命之火早已熄灭,但皮肤上却还有?着点点瘀斑,显露出病症所带来的痛苦。经络紊乱,全身?似乎被无形之力束缚,再无任何活动的迹象。

本来是素色的衣袍上布满黑色斑点,毒素通过汗液渗透而出,如恶蛇盘绕于尸身?之上。剧烈的痉挛留下痕迹,证明曾经遭受极度的痛苦。

尸身?散发着恶臭,腐烂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个男人,可?死前的一刻血液像是被吸光一般,但是再看仵作的标注,这人正是村头的流氓野汉,最爱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但身?体自然是健壮如牛的。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可?她认识这个死状。

这不是被野兽咬死的。

明明是单薄的画卷,可?应止玥竟是像快要捧不动一般,眼睫以极细微的频率颤抖起来,可?是眼眶干干的,并没有?什么泪落下来。

几乎是下一秒,应止玥闭目,所有?的情绪都收尽其中,再抬眼时又是轻灵如玉的温婉大?小姐,她轻轻放下手上这卷画,还掸了掸袖子上一只飘零的落叶,便站起身?,施施然是个要出门散步的姿态,和往日没有?丝毫异样。

但是,她没能走出去。

有?人硬生生拽住了她,但应止玥也没有?挣扎,还是那副清丽细渺的微笑模样:“你好好做功课,我回来会查验。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还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

她笑容消退了些许,只有?唇角微微上弯,婉约含蓄如弦上月,“我只是去园里逛逛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小姝,你拉我做什么?”

“……”

应止玥的唇角放下,她不笑了,声音极为干哑生涩:“我不知道你对我母亲的事情了解多?少,我找了医女、郎中、太医,甚至江湖上的道士都一一问询过,皆说她是思绪繁多?,因着郁症伤病而死。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证据,可?是她死前的样子,分明和这画中尸身?是相同?的。”

这流氓壮汉身?体极为强健,但死因并不是野兽所咬,七鹅群八爸三另七绮吴伞六吃肉停不下来这种周身?血液都像被吸干了的死法,分明和她午回梦魇,不断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还是个小姑娘的清音观主,杀死了这个壮汉。

那么,她的母亲也不是因为郁症,缠绵病榻而死。

她的母亲,她的娘亲,也是被人杀害的。

“你的身?世、夜里出行却回程带血、将军追杀你的原因我都没问过,也不与你计较,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