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沉默了一会儿。
“正因?为你这么辛劳,才?不能叫你因?一时冲动毁于一旦。”
“哀家知道,你如今身为九五之尊,不是哀家能插手的了的,”太后慢慢地?说?,“哀家只想提醒皇帝,你付出良多方有?今日,不可?因?为一时糊涂,自毁长城。”
谷梁泽明却只歪了歪头。
他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像极了某只猫,显出几分难得的鲜活来。
太后看得怔了瞬。
“儿臣知错。”谷梁泽明反而轻轻笑了起来,他说?:“儿臣知道,这是母后不得不行的劝诫之责,是儿臣让母后劳心了。”
母后或许不那么怪罪他,但?是宗亲的嘴是说?不完的。
“我自幼勤恳克制,也从不沉迷什么玩物?,克制节欲。”他轻轻叹息,“母后实在不必有?此疑虑,也不必多顾念旁人口舌。”
太后不说?话了。
她紧绷的肩背像是松懈了几分,过了半晌又说?:“你听听你说?的,哀家如何放心?”
辛夷来到他身边,本来要当什么祸国妖妃,后来却抛弃了传言会夺走皇位的人,只留在自己身边,还为他操心得都要掉毛。
谷梁泽明就是因?为担心母后觉得辛夷迷惑自己,才?没有?讲出来。
这都不能说?,当真是有?些难过。
他叹了口气:“母后或许不知道,辛夷虽只是白猫,却降服了瓦剌的白虎,也阻止了瓦剌对儿臣的刺杀。”
太后神情一变。
“瓦剌用?这个白虎做了不知多少文章,如今都成?了泡影。”谷梁泽明轻轻笑起来:“那些氏族所行之事,他都不屑,他降服的白虎,之后在草原上为将士们带兵寻路,破了瓦剌的士气,如何不是功臣?”
“他做了这么多,”谷梁泽明淡淡道,“若让他遭了骂名,天下人才?会觉得是我有?眼?无珠。”
辛夷听得在角落偷偷晃他的小?尾巴,是这样吗?辛夷这么厉害吗?
谷梁泽明说?完,语气轻快地?说?:“况且,辛夷也与儿臣缔结了同生共死的契约。”
他话音一落,太后原本松开眉皱了回来。
皇帝怎么听起来还有?几分骄傲。
她说?:“你糊涂了。”
怎么糊涂?
谷梁泽明漫不经?心地?想,辛夷咬他那一口,告诉他自己给人下了咒后,他几乎快乐得都要说?不出话了。
多好的契。
若是人世间有?这样的契,哪里还有?那么多负心人呢?
太后显然也看出他的不思悔改,没了再开口的意思。
“母后若想看我的决心,如今应是知晓了。”
太后收到那封捷报之后,就知道皇帝的打算。
京中关于他身边猫妖的传言,也只是权贵之中的流言,如何扭得过皇帝?
太后心里轻叹,只最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愿你还记得你的身份。”
这母子两吵完,只当做无事发生。
可?太后一转头,却看见了宫殿角落蹲着只巴掌大的白猫,正歪着脑袋看着这边,颇可?怜的样子。
太后觉得这猫的样子有?些熟悉,神色古怪了一瞬。
这么小?,是以前皇帝藏在袖子里头那只?
辛夷发觉自己被发现?了,没有?躲,反而是径直走过来,嗲嗲地?“咪”了声。
猫咪的身体显得修长柔软,皮毛顺滑如流水,轻盈的身形毫无声息,几乎就是实打实传闻中的精怪。
察觉有?人看着他,那猫也抬起脑袋,露出一双微挑的鸳鸯眼?来,在略显昏暗的殿中似乎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