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俞躬身道:“尚食局有?几位精通南方茶点的女官,陛下已让他们来太后宫中了。”

太后淡淡道:“皇帝行事总是这般妥当,若是有?什么事,却叫哀家不好多问了。”

谷梁泽明说?:“儿臣做错了什么,要母后规训?”

太后却不答话,只是说?:“哀家有?意为你开选秀,如何?”

谷梁泽明道:“母后知道我不会开选秀,如何做出这种事。哪怕开了,也不会选任何一家。”

他说?:“母后,不必再试探我了。”

这一对母子间的气氛陡然凝滞了下来,旁边侍候的女官手抖了抖,险些溢出茶水,连忙告罪。

太后:“都下去。”

周围侍候的人一如流水般退去,就连徐俞也在授意下退到了殿门外。

他看看外头不错的天气,心底希冀着这件事儿能好好解决。

正这么想着,徐俞忽然瞥见一道白色身影。

他瞪大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会看见宫门坐撵下冒出个白色脑袋?还钻到旁边的盆栽里去了。

玄镜卫呢?竟没有?一个发现?的吗?

辛夷一路上不知道哈了多少人,此时像是察觉自己又被发现?,往这个方向看了眼?,随后懒洋洋地?翘着尾巴转身走掉了。

哼哼,小?猫隐身!

一旁女官注意到他的不对,顺着看过去:“徐公公,怎么了...”

“无事!”徐俞立刻挺直脊背挡住了女官的视线。

辛夷正如徐俞最开始见到猫的那样来去如风,整个皇宫营地?,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他擦了擦额角,强壮镇定地?对关心的女官笑了笑:“我无事。”

若是小?主子能进去劝劝架,宽慰一下陛下...也并非不好。

殿内,

太后屏退了殿内侍奉的宫人,偌大空旷的宫殿里只剩母子二人。太后缓缓放下手中杯盏,触桌的一刹,难得发出了声响。

两人间隔了些距离,太后和谷梁泽明的眼?睛极像,他们母子性格也极像。

太后早知道这个儿子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总有?一日,会闹出比先帝还要大的事来。

她扶着扶手站起身:“你可?知京中近来,都传了些什么话?”

谷梁泽明上来扶她:“儿臣虽在外,却是知道的。”

太后静静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平静的神情。

以往皇帝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再不容旁人插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她这个儿子,自小?就是规矩丈量出来的人,被太傅和当年皇祖手把手教导,从来都是挑不出一点错处的端正恭敬,却没有?想到,大了反而会做出这种事。

比她设想过的事都出格,以至于太后如今每每想起皇帝手抄的那份经?书,都觉得心惊胆战。

太后又问:“你送哀家的捷报是什么意思?”

谷梁泽明侧了侧头,显示的是一种堪称平顺的态度:“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瑞,若出了祥瑞,对士气亦有所鼓舞。”

“一只白猫?你想说?成?祥瑞?”

太后喜怒不辨地?看着他,缓缓说?:“你当太子时,尚且知道用?功劳收服手下,为将士们同勋贵们争功,如今变成?皇帝,就忘了吗?”

谷梁泽明:“不敢忘。”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后又问他:“你自幼钦慕你的父皇,后来受了猜忌,不得已在少棠院中容忍你父皇荒唐行径,忍辱负重三年才?登大宝,从小?只盼着当皇祖那样的人物?,如今大权在握,天下尽归手中,连哀家也说?不得话,反倒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