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想再多问,人前前后后地都走了,门带上,室内恢复悄静,梁穗在门口愣了两分钟。
到了不记得她的程度,这得是忘了多久,这难道不是很严重的情况才会发生的事吗?可他刚刚又躲又冷脸的,怎么看也是那么回事。
事态比她想象得更差,她再走回去,人都是抽空的,完全就作孽的表情抬向陈既白,他还是平淡地看着自己,此时已经被抬起来靠在了床头。
他轻度骨折的部位分布在右肩右腕,肋骨,还有些关节扭伤,看上去都是小损伤。
偏偏脑子坏了。
梁穗抽了口气,缓缓落座,僵着脊背,组织了下语言敛着眸开口:“我们是朋友。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有点严重,你得告诉我,你记得什么,又都忘了什么,我”
停滞,她听见声很不耐烦的,拖长音的“啊”,顶着股懵劲儿抬头。
暖灯幽映,他散靠着,眼皮懒散半耷,对她的盯视,又杂入了往日熟悉的打量、欣赏,从愉悦里溢出几丝怏然,扬着音说:“真不爽。”
她隐约反应过来了。
但来不及,她垂在腿上的手腕神不知鬼不觉被抓了个正着,被他完好无损的左手往床上扯,梁穗被迫地撑住他枕侧,瞪眼竖眉:“陈既白你”
他皱着眉,忍着疼,倾身强凑上一个吻。
梁穗攥紧被单,微微分开的间歇,让她骂完:“你又骗人。”
疼痛使他在吮进扭缠间递入的气息更沉热、紊乱,手掌反而落在她后颈,压进,舌头舔进来的一瞬她就被激到,想往他身上推又无从下手,扒拉手臂纹丝不动。
他也真的没什么力气,被她抓了两把就拽着人往枕边倒,手再顺势往下,圈箍住她的腰按推向自己。
梁穗实在搞不懂他一个刚出车祸又刚醒的病患哪来那么多使不完的劲,她逼急了真要去推他的伤,他又装模作样地喊句:“好疼。”
“疼死你。”梁穗让他放开。
他又装聋了,说:“好累,睡觉。”
梁穗用手肘试着顶了下床,没撑起来,她有点泄力地靠着,把脸埋到他的胸膛,吸缓了两口气:“你放开我,你醒了我就回去了。”
“只是陪我躺着,”他身子还是直躺的,手倒把她圈得紧,说:“我现在哪哪儿都难受,还能干什么呢?”
梁穗嘁了声:“你还有嘴,会强吻人。”
给他逗了下,笑一声又扯疼,梁穗怼了句活该,被他捏了两把腰:“睡觉。”
梁穗模模糊糊瞥了下挂钟,凌晨三点了,依然尝试起来:“我不想跟你睡。”
“我想。”
梁穗没劲了,“你又这样。”
她刚说完,陈既白就把毯子抽出来一些,往她身上盖,理了理,几乎就都盖在了她身上。
见她动了动很不情愿,他把头倚直,抱着她说起:“我还没问你白天的事儿,当时我要把你拽走,你也得说这话是么?”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假装无视的吗?
梁穗走了会儿神,想到什么立马抬起头,看着他的下颌:“你……你是不是来找我问这个,才被人撞的?”
陈既白好像对这话题不感兴趣,眼一闭:“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梁穗不知道他为什么沟通欲望不强,思索过后,觉得他可能还在耿耿于怀,她一想也没什么,就说了:“我不是故意把你撇开,跟乌昭吃饭,是因为他的委托人刚好是我负责那案件的当事人,有些工作层面的问题交流。”
她严肃认真,反倒让陈既白没什么惊涛骇浪可掀,微微侧瞥,低着眼看她,抱得那么紧,话声还是冷:“解释什么?你不是最擅长撇我,你说你就是为了跟他吃饭,我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