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紧急,梁穗赶紧应下,守到孩子爸爸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概率性的事件被她碰上。

那一片儿都是夜摊酒桌,时间越晚,酒蒙子越多,刚巧几个男人摇头摆脑在街边等车,梁穗刻意绕着走都没躲过他们的注意。

有带头的上来拦路,油腻地张嘴喊她小妹妹。

旁边撩起T恤露肚皮的扯了一下她,嘴上说这一看就还在上学的妹妹,别瞎扯掰,脸却是恶笑着的。

梁穗后背冒汗,但越是这时候越没有自乱阵脚,一边观察四周,选择自己可以暂避的店面,一边在兜里长按开机键摸滑SOS。

他们有人往前,梁穗惯性后退,半米不到,都无法再横下半个人的距离,撞进来一个人。

顶蹭过靠得最前的男人,他们几个都推搡着踉跄,喝大了的当即扯嗓子骂。

撞来那人兜帽压眼,夜里看不清面貌,梁穗也没心看清,心跳鼓动到嗓子眼,当下扭头就跑开了。

一秒都不带停留,一次也不带回头。

“那个人是你。”梁穗隐隐猜到。

“对。”

梁穗腕部泄力,肩膀也垮下来。

那天她跑得很快。

她每次都跑得很快。

陈既白抬掌,又将眼睛的酸意揉去一点,以便自己可以完整的,有条理地把这件事说完。

其实与她无关的事也记得很模糊,那天似乎是沾了烦心事,他踩着梁穗上课的点过去,目送她进去,又等着她出来。

她在里边儿守了多久,陈既白就在外边儿守了多久。

他把人拦下,又拉到偏巷子里挨个练了手,点了支烟,转头就追那个没良心跑得飞快的追到了居民楼。

他第一次,像只阴暗窥伺的恶鬼,用着比她还轻的脚步,在比她低一层的楼梯上行。

全程,那个老旧的感应灯没有亮过,只有梁穗幽晃的手机灯光。

一直到六楼,她开锁,门开了却不进去,在门口喊姐姐。

那一声把两层的感应灯都喊亮,光落了他满身。

姐姐走出来,姑娘二话不说就把人抱住了,闷声不语只喘气,好像还在刚才的险境里抽不开身。

他才知道。

她胆小又脆弱,看上去不堪一击,却在面临的时候镇静自若,这会儿站门口把姐姐叫出来,抱着人像是委屈得要哭了。

他站在那儿,被她召来的光映得极亮。

心跳有点儿闷,也有点顿。

如果不是这件事,他大概不会想到去辞了她的家教,将计就计地让她来自己身边。

在那之前,陈既白对她的情感还蛮复杂的,生理性被吸引,多年后再遇的新奇感触,又慢慢在观察她这件事上尝到乐趣,但都没想过真要对她做什么。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算计?又或是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

可能是她被宋长恒公开在圈里。

或者是篮球场看见她迎着日光与风浪越过他,将发丝扫过他,是为了追向另一个男人。

亦或是地下车库里,他隔窗看完了他们的亲昵接吻,她被人抚摸的腰,被侵入的舌,清淡的脸上露出可堪风情的红润,他卑劣地把那个与她接吻的对象幻想成自己,可耻地被胀感填满。

他用各种各样不太爽的瞬间,一步步对自己莫名其妙这么久以来的探寻有了定论

他想要她。

……

宿舍楼厅门开合,学生或进或出,这里微风浮躁,不受杂音侵扰,她拂贴着发丝的脸上旋即出现懵愣,呆滞,深深浅浅的闷热在呼吸间过度。

哑口无言。

从湘州说到京市,陈既白冷静得像在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