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整面墙上的画布往下撕,动作利索撕声连贯,听见敲门声后,他大着嗓子说了声“进”,随即又扯了两下,才将墙面上的画布给撕了个干净。

江言依声推开房门,看着屋内三面满是画作的墙,顿觉空出来的那一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转着视线,又瞥了一眼老爷子脚边已经烂到不成样画布,试探性的问了句:

“这画不要了?”

即便是团在了地上,江言也依稀看得出画里的内容是一片奇松异木,折起来的那块还露出了小半的红日。

萧峥随手将画折弄起来起来放到一旁,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随手画的没什么收藏价值,今天咱爷俩就给这面墙重新画上一幅?”

“行。”江言略想了片刻,便应了一声。

室内墙绘和室外的墙绘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相比起之前在玉林孤儿院那单要美化的坑洼墙面,萧家这面显然要平整洁净很多。

老爷子把颜料给人备好后,便回到摇椅旁边品了两口茶,才将袖子捋起,准备跟人一起作画。

江言站在一整片空白的墙面前,瞅了瞅自己脚边工具齐全的画具箱和颜料,又看了眼站在自个儿身边萧老爷子,想了数秒后,也没问人想要什么主题的,便拿着笔刷在墙面上画了起来。

自打玉林孤儿院的那单墙绘结单了后,江言便没这样在墙面上画过画,他之前还想过的要在萧越卧室的墙面上画个连环画,只是那个想法还没有实现,就先在祖宅这边的墙面画上了。

一老一少合作起来画的还挺快,江言也没觉得累。

萧老爷子一边帮着江言描线,一边语气随意地问道:“你跟萧越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催过你两办婚礼的事儿,现在隔了半年,有打算了没?”

这话问的状似无意,江言却没敢随意的乱说,他思考了片刻,手里笔刷在墙面上流畅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良久,才认真的回道:

“短期内还没有。”

他和萧越的感情现在还只是掰清了一半,处在刚进入恋爱状态的状态,现在就谈论婚礼的事儿,还是有点太早了。

萧峥没去看人,他目不斜视地把江言刚画出来的梧桐树轮廓给勾了一笔,才有些不太同意般地说道:“也领证半年了,我之前随出去的份子钱,都还没收回来。”

老爷子活了一大把年纪,说话逗小辈时脸不红气不喘,隔了几秒后还煞有其事地又补了一句:

“都随了有几十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