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市上空最后一抹余晖敛入云端时,江言已然将自己弄得全副武装起来,学着陈牧的模样在自己的衣服内贴了张暖宝贴,怕晚上冻着了袖扣送不出手。

市里临江那一道防线上,在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时便聚满了人,云京市禁烟花,但对岸的邻市对此的禁令尺度便要小上很多,在一些特定的节日里,不会管控的太严。

隔着半黑的天幕,江言甚至还能够看见对岸的建筑上的电子荧幕,荧幕上是一个巨大的时钟图,古朴的木质指针正在那里缓慢的转动着,定格在了七点。

萧越找到江言发的那个共享位置时,那最长的指针往‘七’字的左面走了两小格。

江言选的这块因为看烟花的角度过偏而没什么人,看见萧越将车停在自己的身边,他下意识地将手里东西往背后藏了下:

“怎么才来?”

“在路上处理了一点事。”

萧越瞥了眼江言似乎要藏东西的动作,也没细问,而是俯身将车里自从入了冬就备着的羊绒披肩给拿了出来,习惯性地想要给江言围上:“等了多久?冷不冷?”

“不冷,不久,你先别动.......”江言退了几步,面色木然地瞅着萧越手里的那条羊绒披肩,眼里满是抗拒。

要是放在以往,他都可以接受萧越将这披肩围在他肩膀上。

但是今天不行。

他不想穿的跟个魔法师一样去给萧越戴婚戒。

更何况他身上从内衫到外衣,从围领到鞋子,都是在家里捯饬了将近小半个下午才出的门,必然不可能让萧越用一件披肩给毁了的。

仪式感兼强迫症患者如是想着。

*

五分钟后,江言穿着浅灰色的大衣,肩部罩着萧越从车里拿出来的那条白色羊绒披肩,和对方一起并肩半坐在车子背箱里。

他盯着萧越捂在自己手肘处的手良久,原先组织好要在送袖扣之前和萧越说的长篇大论现在也被抛到了脑后,只能话语干涩地开门见山:

“有点东西送你。”

萧越给人捂手的动作停顿了下,在公司里忙碌了一天的疲惫感顿时散了不少,他忍不住捏了下江言这段时间因为生病又失了肉感的小臂,明知故问地道:

“送什么?”

“问那么多?直接伸手就行了。”

江言敛着眼尾,被披肩上琐碎的流苏挡着动作,隔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绒盒,一回头,就见萧越极为配合的将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节骨分明手指微微张开,其中的无名指正对着自己。

江言:“......”

萧越垂着眼,心情略有些期待地看着江言打开那绒盒

两枚精致的袖扣静静地躺在其中,蛇眼部位用于装饰的玉髓在夜里也泛着点微不可查的光度,不能说和他给江言戴的婚戒一模一样,只能说这袖扣和戒指毫不相关。

江言丝毫没有注意到萧越有些扯平的唇角和消沉的情绪,他看着自己这段时间闷在小书房里的劳动成果,安静了两秒才抬眼道:

“我第一次做这个,你.......”

“你不喜欢?”

萧越正顺着江言的视线一起去观察那两枚小巧的袖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现盒里不是戒指时而垮下去的唇角,此刻对方问了出来,他才注意到了这件事,低着声道:

“没有,我很喜欢。”喜欢,但他更想要那枚戒指。

江言:“......”信了你的鬼话。

江言哽着一口气,木着脸就要将那装着袖扣的盒子收起来。

他不送了。

然而重新闭起来的盒子还没收进口袋里,便被人给拿了过去。

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