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疚於臣,先帝的厚爱,令臣家破人亡,臣的至亲几乎全因先帝而死,先帝给臣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死后的哀荣。”
不!父皇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是你夏侯桀一直拒绝一直躲避才招来这些恶果!
父皇为你吃尽了苦!你却从不肯回头!
长孙止心底翻涌著无数的话,却不知为何喊不出来。
夏侯桀深深望了皇帝一眼:“臣会启程去接替夏侯昭,大央的边疆,臣会为陛下好好守护,但帝都,臣此生再不会回来了。”他说罢,提剑走了出去。
长孙曙及容休等人侯在殿外,见他出来,众人忙奔入。惟长孙曙不动,问了句:“大将军所言,皆是实情麽?”
夏侯桀脚步停了一瞬,复又快步离去。
朝阳,在他衣袂轻飞处,冉冉升起。
十三日后,夏侯昭赶回帝都,直入承乾宫。
长孙曙见到他,微笑道:“大将军下了剂猛药,虽不知对了皇兄哪个病症,但这几日,脉象已稳多了。再加你一帖温方,我就不必担忧了。”
夏侯昭稍稍安了心,这才行了跪礼:“恭喜殿下,如今已是大央的储君了。”
长孙曙忙扶他起来:“那是拗不过皇兄的意思,不必如此。皇兄刚服了药还未睡下,你进去看看吧。”
夏侯昭恭敬地应了一声,放轻脚步进了殿内。
时近暮春,阳光浓烈,荡漾在承乾宫中,明媚而温暖。
皇帝半躺侧卧在镂花窗橼下的榻上,容休正跪在榻前为皇帝轻轻地揉著腹。除了夏侯昭,也只有身为太医的容休勉强能亲近皇帝了。
长孙止最近身子益发沈重,便连躺也有些躺不住。腹里的孩子有一大半日醒著,乱踢乱动,容休知道皇帝产期临近,而胎儿却未完全转正位置,这种痛苦的翻转只怕还得持续十来日。
夏侯昭轻轻走过来,对容休使了个噤声的眼色,小心跪下来,接过了容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