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四个多月时会动弹开始,这个孩子更是喜欢和他作对。每每夏侯昭伸手抚慰时,异常乖觉安静,而自己只要转转修理夏侯昭的念头或者斥责夏侯昭两句,这个孩子就时常给他大闹天宫,仿佛是为父亲鸣不平一般。
今日依旧如此。长孙止心里一恨,按在肚上的手就有些用力。
长孙曙忙将皇帝的手握紧,一面望向太医:“陛下要紧麽?”
容休伏地道:“没有大碍,歇一会就好了。”
他的医术传自王淮,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先皇帝最后一次生产时,心脉衰竭,连王淮也束手无策,唯有他冷静镇定,保全了大小。长孙预感激他的援手,将幼子长孙息封为容王。在最后临终前,又将孱弱的长孙息托付给他照料。
他的医术,长孙曙自然信得过,但是看皇帝神色痛苦,忍不住道:“可有缓解之法?”
容休看了一眼面色惨淡,跪在一旁的夏侯昭。他的眼神,长孙曙一看就明白了,只能轻声劝了劝皇帝:“皇兄,就让夏侯昭照料您一会,好不好?”
他现下这个口吻,很象从前他跑去找长孙预,却被长福拦下时,长孙止走出来哄他的口气。那时,已经是个小少年的长孙止,会蹲下身子把哭闹的弟弟搂在怀里,轻轻哄著:“阿曙乖,父皇身体不好,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长孙止听得有些恍惚,却终於点了点头。
不等长孙曙示意,夏侯昭已经起身,接替了长孙曙的位置,一手揽过皇帝的肩,一手在那躁动不休的腹上轻柔推按著。
长孙止舒服了许多,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长孙曙坐在榻尾,默默看著。
说起来,夏侯昭与他也有一半的血缘牵系,他们,应当都算是夏侯桀的儿子。不过比起自己和其他几个弟妹,夏侯昭实在有些可怜。
先皇最后沈屙难起时,长孙止已经代为监国摄政,曾连发了九道鸿翎急报召驻守边疆的夏侯桀回朝,都被夏侯桀漠视了。长孙止恨得跳脚大骂,先皇却意态平静:“不见也好。这麽多年恩恩怨怨,一笔糊涂帐,朕先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夏侯练兵,有先皇特许的权柄。他在边关滞留了整整十年,连夏侯府里唯一的儿子夏侯昭也没顾上。长孙止遵从其父的旨意,不能把夏侯桀怎麽样,就把一腔愤恨全部发泄在夏侯昭身上。那时,长孙曙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偶尔会偷偷溜到夏侯府去看看这个“弟弟”,和锦衣玉食白白嫩嫩的自己比起来,夏侯昭时常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长孙曙一直不知道兄长是怎麽折腾这个孤独的孩子的,但是夏侯昭显然坚韧过人,居然好好地长大成人,还成了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接过了夏侯桀的威名,让敌人闻风丧胆。
还爱上了长孙止。长孙曙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夏侯昭却很坦然:“是陛下塑造了我,没有陛下,就没有今日的夏侯昭。至於那点折磨,知道陛下心里的苦痛后,我只会为陛下难过,只想尽己所能保护陛下,为陛下分担忧愁,哪里谈得上恨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侯昭年轻的面容上一派从容磊落。长孙曙不得不承认,兄长虽然经常修理夏侯昭,但是从没有折毁过夏侯昭。
长孙止虽然看著冷峭严峻,其实性情上依然有长孙预的柔软。他们之间的情事,虽然长孙止失於粗暴,但并没有强迫过夏侯昭。而且难得一次让步,还招致了如今的后果。
长孙曙想到这些,便觉得有意思,再看兄长有些虚弱地倚靠在夏侯昭的怀抱里,也有些感慨。
因为先皇,长孙止对情爱早绝了念头。有夏侯昭这麽个变数,从恨里萌发出爱的根芽来,自己与几个弟妹都是乐观其成的。
夏侯昭的手力度适中,一圈一圈地安抚著还未出世的孩子。他也不敢和皇帝说话,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