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吓人,大家偷偷说。
河北大平原,没什么真正的险阻可守,长公主亲自率军过去了,支援太原府的任务就交给了曲端,为此长公主下令,给了曲端一个河东路宣抚使的头衔,如此一来,不仅是太原府,整个河东路都受曲端的节制。
艮岳的人并不感到意外,就在曲端给李俨新买的花石推到河里之后不久,艮岳就知道了。
毕竟长公主找他谈了很久的话。
具体谈啥不知道,反正就是谈了很久,曲端出来的时候,那个很威严的四方步,还有很清高孤直的小表情都不见了。
他两只脚慢慢地挪,挪得又很轻,整个人像是凌风飘出去的,路上也有人见到他就很恭敬地打招呼,但曲端回复每一个人,每一张笑脸的表情都很怪异。
说不上来咋回事,大家好奇,不管是契丹人还是灵应军还是内侍们,都跑去请教尽忠公公。
尽忠说:“嘻嘻。”
大家有点领悟了,出门的时候就也“嘻嘻”、“嘻嘻”、“嘻嘻”。
赵鹿鸣说:“他推了李俨的花石进河里?推得好呀!不然我还要想个理由吓他一下,这下好了,别人是一个人走在路上,身上有几个把柄等着眼尖心细的去捉,曲端这是一个成了精的把柄走过来!”
曲端在酒席上的表现很好,虽然有点怪异,但总体还是很友善的。
他会问兵士们的状况,问城中有多少兵,城外有多少兵,寒衣有几套,石岭关的营寨东西各修到哪里。
在虒亭时,他也只会问这些,毕竟曲端虽然有才华,可他不爱在打仗期间卖弄才华,他不聊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但现在他还是聊打仗,却会上一句聊着太原城的城防如何,女墙几尺,下一句忽然问张孝纯:
“高堂是否安好啊?”
张孝纯又一次愣愣地看着他:“家母已仙逝十余载”
太原府的官员在下面配着吃酒,一边吃一边互相看。
大家最后还是说:“虽然有点怪,但咱们这位宣抚还是个客气人。”
徐徽言听到他们说话,似乎有点想笑,但最后没笑出来。
酒席散得很晚,大家各自回睡觉,第二天是休沐日,因此官员们就都放心去睡了。
但第二天就闹出了些动静,因为曲端卯时还不到,就开始点卯了,一看到宣抚使司没人,他立刻就派人挨户去请。
请来的官员们状态都不太正常,但曲宣抚气定神闲。
他说:“我昨日只是问一问,我还不曾亲登城墙,看一看太原城,你们如何就这般懈怠了?”
有人没忍住,小声说:“宣抚,今日休沐呀!”
“你是个伶俐的,那你告诉我,”曲端说,“金人的西朝廷与咱们同一日休沐么?”
官员们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曲端就站起身:“既然没什么话,咱们便同往东门去!”
爬城墙去!
从东门往上爬,爬到城墙上,看一看望楼,看一看城墙,走一走,再下来,再上去!
为什么要下来再上去?有人悄悄问,曲帅这是练腿儿呢?
曲帅就骂:你们都是傻子吗?!难道金人攻来,全城的守军只从东门那一处台阶爬上去?咱们过来看城墙是看风景的吗?看风景用你们陪吗?!我要看台阶修得结不结实啊傻子们!
官员们看他的眼神就偷偷变了。
敢怒不敢言。
结束了一上午的城墙巡查工作,曲端身边的小吏记下了一个小本子,里面几十条关于城墙修缮的意见。
身后的官员们没有意见,有几个人是互相搀扶着下去的,两条腿筛糠一样哆嗦。
下了城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