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虚中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虽未见其兄完颜宗望,但这位宗弼郎君,闻其言,观其志,不在其兄之下。”
完颜宗磐就不说话了。
等将使节团送到官舍,他回到自己府中,暗暗地想了一会儿,又有亲信凑前了。
完颜宗磐问:“你说,宋人那话是什么意思?”
亲信说:“奴婢不敢猜,不过听说这一路上,处处都有人夸赞宗弼郎君”
完颜宗磐还想再问时,外面就有人进来了,说是粘罕元帅派人秋社礼来了。
“这是什么话?粘罕在云中府同汉人待久了,也染上了他们的毛病,”完颜宗磐就乐,“咱们女真人哪管什么秋社土神,这是南朝人的礼。”
话虽如此,可宋人到了秋社之日,不过是买些猪羊肉、腰子、还有瓜姜等,切片放在米饭上,呼为“社饭”,拿来请客或祭祀一下,也就完了。
粘罕送来的秋社礼,却是一箱一箱地抬进府中。
完颜宗磐收过了礼,正喜笑颜开时,又有宋人悄悄地登门了。
送来的没有一箱子,只有一匣子。
可完颜宗磐一打开那匣子,直个惊呼不已!
珍珠宝石有什么稀罕的,稀罕的是这巧夺天工的手艺!还有这精美绝伦的设计!
这一匣子的首饰,直接就给这位土鳖王子砸晕了。
至于送礼的人说些什么,他都是晕晕乎乎地听,听着听着就清醒了。
人家说:“郎君哪,我们见完颜宗弼,志不在小,因此很是担忧咱们两国自然是和为贵,况且还有一桩事,郎君得想清楚,什么人爱打仗?自然是前线的将领,他们要钱要人,送了那么女真儿郎死在南朝,权力倒是越来越大了!嗯这话不该我们说,我见郎君,大感亲善,因此多说了几句,失言失言,总之郎君别多心,我们没任何目的,只想交下郎君这位最尊贵的朋友!来时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好几年前的旧东西,恐怕在上京也不新鲜了郎君拿去赏赐下人就是!若是不嫌这点东西粗劣,过些天我们京城打了新样子,还送过来!”
完颜宗磐心里嘀嘀咕咕的。
这些嘀咕就一路进了他爹的耳朵里。
他说:“爹啊,我觉得宗弼总嚷嚷要打仗,这不好吧?”
他爹说:“你发昏了?宗弼心里装的是大金,你连这个也想不明白吗?”
“孩儿只是心疼爹爹,”他狡猾地说,“爹爹看南朝,哪有那个东西朝廷?”
“有了东西两路元帅府,才有咱们女真人南下这两场大胜!”完颜吴乞买骂道,“你不要被宋人哄了!”
完颜宗磐就不吭声了,过一会儿又说:“宋人送来了灵药和符水,我去看过斜也叔父了,他很受用。”
一提到这位谙班勃极烈,完颜吴乞买又皱起眉。
完颜宗磐是傻子么?必然不是啊。
那怎么会叫宋人三两句好话就哄过来吹自己老爹的耳边风了?
那自然是因为他心里早有这样的想法。
宋人能挑拨,是因为上京的人心渐渐变了。
兄终弟及这事儿,完颜吴乞买是受益者,可之后呢?
完颜杲(斜也)身体很差,要是走在了都勃极烈前面,下一个继承人,怎么论?
是重新回到太祖一支,还是留在他吴乞买的子孙中间?若是留下来,那就该嫡长子完颜宗磐!
那一匣子的珠宝,完颜宗磐爱归爱,也没有那么爱,要说前线将领早就得了这样好的东西,悄悄给自家妻妾或是女儿戴了,等贵女集会时,闪了谁的眼,这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要是前线的元帅们还不足,想留下更多的东西呢?
完颜宗磐小心说:“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