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等到金人也撤了,大宋的军队也回汴京了,留给河东河北的就是满目狼藉。

百姓们都被征发了劳役,开春的时节宝贵,要在田里耕种,可如果不抓紧将引流的决口堵上,官路铺好,尸体掩埋掉,等到多雨的日子一来,流水给官道和路上那一批又一批的腐尸冲个稀烂,这方圆几十里就待不得人了。

他们就只好每家每户都尽力出一个役夫,男人很多,但妇人也不少,甚至也有老妪老翁来干活的,总之是要一边忙耕种,一边去修路,等这一个多月忙完了,百姓们坐在村口的大树下,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心血也要熬干了。

他们互相打气:“咱们忙完了这场,剩下就没咱们事了!太原府替咱们守着!”

消息传到汴京去,工部说是验收完了,可李素还不放心,还要派些人亲自跑一圈去,看看道路是不是整齐,该填的土有没有填完?下雨时影不影响?

这可不是小事,后方的粮草辎重车队要是走到哪一段陷在泥里了,这可是有人要掉脑袋的,就看是粮官先掉脑袋还是守军没撑住先被女真人砍了脑袋。

这还只是无数筹备中最基础的一件罢了。

李纲还在继续疏通每一条转运使的路线,从各地往京城运送粮草,有没有困难?会不会延误?按说修水利都是冬天修,去年冬天叫战争给耽误了,今春也该清理干净,还有没有第二个齐枢?想学齐枢的可想好了,长公主觉得憋屈是她自己的事,齐枢这从头忙到尾最后只能自戕谢罪的可比长公主憋屈千万倍啊!

大家都很努力,没有什么休整的时间,就连太学生除了研究经文之外,也要练练六艺。

“世上岂有躲在女子身后的烈丈夫?”太学生们就嘀咕,殿下都能亲临战阵,大家也不能太弱,关键时刻还得有投笔从戎的底气。

朝廷吵是吵的,可她清理朝政,也没见到有人公开唱反调,给她下绊子。

她想一想,似乎她需要一些帮助,大家就力所能及地给她帮助了。

所以这种疲惫感不是因为这消息的“突如其来”。

可能只是一些牢骚,她想。

她只是发牢骚而已,那一瞬间,她的精神全被这些牢骚占据了。

整个大宋都握在她手里了,可她回头看一看来时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