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以为这活很简单的,”他忧心忡忡道,“不会有什么事殿下吩咐我,只是说得隐晦,我没听明白吧?”

香象奴听了这话就差点想把腰间的佩刀摘下来,抡他脑瓜上。

“殿下怎么说,你就怎么办,你听我一句劝,殿下就爱你听话老实,你可千万别多想,你只要别误了事就是。”

似乎也不难。

可刘十七坐在家里,看着仆役们跑来跑去地给他收拾行李,他还是有点不安,他那从来没多想过的脑袋就偶尔多想了一下。

他对属下说:“你们替我去打听打听,殿下到底是担心什么呢?打听到的,我有赏!”

重赏之下,果然有人打听回来了。

其实这人也没打听,但他诡异地猜中了。

漕运被隔阻这些日子,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有可能当地有盗匪啊,更甚者不就是叛乱么?我大宋隔三差五就来一场农民起义,什么新鲜事儿么?

那人就说:“殿下必是担心民变!”

刘十七就恍然大悟了!

刘十七出京时,根本没有隐瞒他的身份,他本来就在灵应军中担任指挥使,而后又在真定府当了武将,出门时那船上是直接挂着他的旗的。

一挂上了旗,这一路的官员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看那灵应军的旗也知道他了,待他就很客气。

官员们一迭声地夸,小将军正气凛然,小将军忠心耿耿,小将军,我们这里有个清幽的去处,有几位极有名声的美人,你要不要瞧一瞧?

但刘十七一脸正气说:“我是出来替殿下做事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了我。”

官员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船一路南下,不消几天就过了下邳。

到了码头,这艘船就被拦下了。

淮南路转运使齐枢正在等着他。

这人五十岁上下,身形消瘦笔直,半旧官服穿得一丝不苟,面容带着文人的清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