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墙内的火还没完全扑灭,那些禁军也没有每一个都被契丹人按住了打,可殿前司的人赶来了。

有禁军躺在地上,挥舞着手和脚,挣扎着要爬起来,一边往殿前司那盔明甲亮的班直身边跑,一边嚷嚷:“咱们被欺负了!”

殿前司的班直就拔出刀,走过来说:“奉诏讨贼!格杀勿论!”

那人也是京畿土生土长的子弟,可他是殿前司的班直,他就不止是什么城郊村庄里刨土的儿子,不止是京城里摆摊卖菜的小贩的儿子,他是个班直,他的父祖有名有姓,给他留下了这份光辉的血脉,这光辉的长刀。

班直将长刀捅进那个人的胸膛里时,那些士气大振,准备再同契丹人来两招的禁军,背着柴要继续放火的禁军,还有被契丹人痛打的禁军,忽然都懵了。

“爷爷祖上是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你们这些走卒贩夫的狗儿子,也配同我们称一声‘咱们’?!”

一个禁军就愣愣地说:“冯四哥,你不认得我了?”

那位冯四哥嘴里骂了一句什么,从面前人胸中抽出了刀子,奔着那个熟人就冲过去了!

他不曾回头,就在这四面都是火,四面都是人的艮岳门外,有四处逃散的百姓,还有站在那里,冷冷注视着一切的皇城司。

殿前司刚出了事,行门指挥使和殿前司的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一起追随庶人赵楷行逆乱之举,现在正是要分清浊,辨忠奸的时候。

怎么分清浊,怎么辨忠奸?

你说你不是李福的同党,枢密院便信了你么?

你要用实际行动洗清你的嫌疑!

契丹军是长公主麾下,又是异族人,让他们杀人,像什么样子?

当然,你若是怜惜你那些做错事的熟人旧友,将你的位置让出来不就完了?指挥使能在京城里找到一千一万个人顶替你的位置啊!

那些禁军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