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心绪复杂地注视着这只老鼠。
她的心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了。
不知道是从她坐在石岭关下,又或者下令处死杜充,或者是头盔被那个敌人抓在手里,乒乒乓乓地乱砍乱砸,亦或者是坐在太行山的黑夜里,听着花蝴蝶最后一滴血流尽的时候。
她孤身一人,站在苇泽关下,站在十几万西军之中。
她的痛苦无以言表!她当然有资格索取更多!
可她必须得清醒点,她想,她必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并且把握住这种变化。
“我九哥还在。”她最后很克制地,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耿南仲会意,点一点头。
“康王尽忠报国,天下人都看在眼中,”他说,“皇帝留下遗诏,请殿下辅佐康王,也是应有之义,只是”
“嗯?”
“只是蜀中那边”
“我已经派人去接爹爹了,”她笑道,“爹爹年岁已高,却饱受流离之苦,是我这个女儿不孝。”
“殿下奉太上皇回京颐养天年,殿下堪为天下人子表率,千万不可自谦啊,”耿南仲说,“大宋之所以有此难,正是因为英主不在她应在的御座上!”
她的神色终于活动了。
耿南仲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殿下,这都是皇帝留下了遗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