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羞,只好委屈你的祖宗先人羞一羞了。”
“小郎君伶牙俐齿,”书生仍然不生气,“我年少于东华门外唱名时,以为先祖当以我为傲;被虏之时,又以为先祖当以我为耻。”
小郎君很想说一句话,但他受的伤太重,刚刚醒来,情绪激动时强撑着说几句话,现在就说不出了,只是咳嗽。
待咳嗽过后,书生替他将话补上了:“小郎君必定想说,既以我为耻,我怎么还不死呢?可我却想,奸如王莽,贤如周公,总要到死才留给后人评一评忠奸,为何我就不成呢?”
小郎君就不说话了,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
这个书生其实不令人讨厌。
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似乎很有道理。
“小郎君今日以金人为死敌,来日时移世易,又当如何?”
“于公我有国仇,于私我伯父兄弟子侄皆死于金人之手,”种冽说,“时移世易,此仇不改。”
“小郎君可知宋辽也曾数番恶战?”书生问,“你们军中怎么又纳降了契丹人?”
种冽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