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自然是很重要的,论辈分,大宋天下,没有比他更名正言顺的统治者,可他也太顺了,他那辈分不仅可以用来压京城里的宗室,还可以用来压她。
因此她要用萧高六看住了他,可萧高六能看住太上皇,不能看住京城里的忠贞节烈之辈可忠诚啦!她哥哥被押到城下,那一个接一个往下蹦的文官就是明证!
那可不是京城能跳下来的书生士大夫的极限!大部分想跳的人不让爬城楼,没资格!
这要是她一个不慎,叫她爹爹爬了承天门城楼,这群跟着爬楼的士大夫还不知道给她闹出多难看的事!
但爹爹辈分高,也有个叫人诟病之处。
爹爹腿太长了,太能跑了。
太上皇和当今两位皇帝,都是金人一到城下撒腿就跑的,全天下都看着呢,论血统和辈分没话说,可论功论德,实在叫人瞧不起。
九哥就没这个问题。
九哥的名声,清清白白,叫完颜娄室拿马这么一拖,更显得悲壮他实打实的监国守卫京城了,又实打实的上战场为国捐躯了,而且他平素还有贤名!
等太上皇想伸手捡现成的,她就可以泪流满面了:爹爹固然是爹爹,可九哥的功劳也在天下人眼中哪!
不乐意她往前走一步的人多去了,总不能教他们都团结在爹爹这里,当然了,有这么个废人九哥在,她能有什么权力欲呢?
她一点野心也没有!谁也不能乱讲!等她把整套行政班子都握在手里,要是突然就天降祥瑞了,那也不是她的错啊!
至于九哥心里怎么想。
九哥心里还能怎么想?他要是有第二条路,他肯定不走这条,可他有第二条路吗?
看完了太上皇的书信,和王善交代了几句辎重粮草的琐碎事后,公主就该回她的大营了,顺便将那车蜀中带来的个人物品带上。
这条路有五六里地,但她坐在马车里慢慢走,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走着走着,她忽然掀起帘子,“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