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西夏人看宋金打得有来有回,暂时消停,不跑过来抢东西,否则风险还要再加一倍。
这样的路程,连旗帜也不敢打,更不敢打太上皇的御旗了众所周知,打旗是为了让人知道这队伍的身份,心生敬畏不敢下手,可太上皇也没人敬畏他啊!
灵应军的辎重营里东西不多,但摆放都很整齐,平日里有别的营士兵好奇跑过来看,就看到粮仓上贴了符,吓他们一跳,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粮食还是千年老妖。
现在二十架马车过来,东西还是不多,可殿下竟然亲自跑过来一趟!
灵应军正在搬运马车上的东西,每样东西搬下来时,都有小吏赞叹一声。
这些东西被包装得很精细,用油布罩着,里面还标注了货物内容有粟米,有黄豆,有咸肉和干菜,有成坛装的油脂,每一样都是好东西,让人闻闻就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
“这一车是单给殿下的,”负责运粮的是王善的一个兄弟,在蜀中也当了道官,此时满脸都是笑容,“还有文书信件这一封是太上皇的御笔。”
拿着货物清单的殿下似乎踟躇了一会儿。
她很想先看看自己那一车里都有什么,但她还是控制住了,接过了太上皇的信。
太上皇的信,超凡脱俗,丝袋很素雅,只有封口处有一圈金线,上面盖着太上皇的印玺,但公主从里面抽出那张纸时,周围的人就轻轻吸了一口气。
有无数细碎的金光,像是蝴蝶羽翼扇动的清风,在这个春日的晴空下,浪漫而唯美,在公主的手上绽放。
公主摸了摸那纸,又看了看自己闪着微微金光的手指。
她似乎叹了一口气,但也可能大家看错了,因为她的眼睛里也闪着微微的金光。
“爹爹的信”她哽咽着对身边的王善说,“我眼睛花了,须得进帐慢慢看。”
大家目送殿下短暂离开,都觉得很感动。
殿下坐在辎重营的小帐篷里,将信丢在了一边,让佩兰用手帕细细擦她的眼睛。
“谁给爹爹出的主意,”公主抱怨道,“我也算是神霄派里的高手,就想不出这花里胡哨的招数。”
她刚说完这句,门口有脚步声,佩兰刚好起身,公主也收了声。
东西都入库了,清点无误,剩下那辆马车运去殿下的大营了。
公主说:“我正要说,正好王十二你来了。”
“殿下要将这些东西分给诸营将士们么?”
“他们而今已是吃不饱饭,好歹肚子里该有些油水,”她说,“十几万的将士,吃这点东西,博个美名罢了。”
王善就低头应了一声,想想又问:“太上皇在蜀中,不知御体康健么?”
“很康健,只是屋檐低小,事事不顺心,是我委屈了爹爹。”
公主是个忍气的高手,天大的事也能压在肚子里,但近来压力大,略有点没藏住。
王善一听就明白了,只赔笑道:“太上皇以为战事持久,还要在蜀中住上一段时日,因此于屋宇上略作修缮,殿下留意了,也是殿下的孝心。”
关于太上皇写信要盖宫殿这种荒唐事,公主略发一句牢骚,王善很得体地将它化解掉,就叫帐篷里暂时静了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公主叹了一口气,“幸亏我九哥没死。”
王善迟疑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佩兰。
“有太上皇在,名正言顺已足可护佑殿下。”
“有爹爹在,”她说,“可太顺了。”
王善就听懂了,说:“殿下深思熟虑。”
她一笑,柔声道:“都是我的亲人,我一个也舍不得。”
她奔波了这么久,渐渐攒下了家业,手里也颇有几张牌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