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每一种兵种的轻重,每一条战线上的轻重,牢城军铺得很开,虒亭西南有个湖,牢城军就分成两批,有从南边直接照正面打过来的,也有绕过湖来到宋军左翼的,人数不少,虽说女真人只有数万,但仆从军称得上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这样的牢城军就算要杀起来,也是颇花费一些功夫的。
除了派牢城军向前之外,金军还吹起了号角,这就让蒲察石家奴的兵马立刻斗志昂扬,甚至副将三番五次要组织反冲锋,要突破包围圈。
但被蒲察石家奴给否决了。
“号角声很远,”他说,“你现在往外冲,不过是冲进宋军彀中。”
“那咱们怎么办?”副将眼圈红红地问,“难道让粘罕元帅的苦心白费了吗?!”
“等着,”蒲察石家奴说,“吃饱饭,静静地等,让你手下的儿郎有空睡一觉。”
完颜粘罕的前军是中午到的,现在冬天还没完全过去,因此天黑得就早,双方交战了也就二三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得很厉害了。
这是在山里打仗,双方都没怎么给对方颜面,但不得不给太阳一分颜面,越来越多的兵士打起火把时,不知道哪一方先鸣金后撤,另一方也就收了攻势。
满地都是尸体,有西军的,也有牢城军的,女真人极少,甚至仆从军主力都极少,那些渤海的,奚族的,吐护真水的,下午一到,就被安排在大军后面先吃饭,吃饱了就睡觉。
自然也没什么人羡慕他们,因为他们吃饱喝足后就疲惫不堪地睡了,他们赶了几日的路,又要迎接第二天的殊死战斗,这半日的清闲算是给许多人的人生最后一段补偿。
宋军也是如此,一收兵,曲端立刻就安排起各营的轮换休息值夜以及站岗等事,虒亭这地方地势狭窄,双方都有大军堵在后面的问题,怎么能有序轮班调动是很难的。
他正忙着这事儿,其他武将该包扎包扎,该吃饭吃饭,该搞阴谋的在密谋,该数着今天发的赏钱思考能不能多赎两个的也在那思考。
金使就来了。
金使来了,还是那个长得不起眼,没气势也没才华的路人,可他在营前一通报,从士兵一路懵到中军帐里。
大家不能理解,金使还来干什么呢?
金使说:“昨日既议了要送还皇帝,今日我还得来商讨事宜啊。”
种冽说:“你们今天不是刚同我们血战一场。”
“打仗归打仗,”金使很和气地说,“再说那也算不得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