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已经被完颜娄室击碎了,现在就算金军几乎不设防地走在大宋的土地上, 走在京畿的官路上, 没有任何人敢上前置喙,更不用说纵马提枪上前追击雪耻了。

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撤离, 哪怕是让赵鹿鸣来评价,她都要说:这就是防守的艺术, 最完美的防守莫过于出击。

打出了这个表现的女真人是应当感到小小的自豪的, 可女真人的将领中并没有这样轻松的情绪。

完颜粘罕依旧是很忧虑的。

当完颜娄室追上来, 夜里与他在军帐中聊起这几日的军务时, 完颜粘罕说:“还不知能不能救得石家奴。”

“他也是个老兵,”完颜娄室说, “他知道该怎么办。”

“话虽如此,我一思及战势, 便夜不能寐啊。”

有兵士端来了一桶热水和两个木盆,他们就将在冰天雪地中奔走一日的脚从靴子里暂时解放出来,放进热水里泡一泡,一边泡,完颜粘罕就继续叹气。

完颜娄室说,“此战确实棘手,但胜者只会是大金。”

接下来完颜娄室就要开始讲他对这一战的推演和预判,每一点都是经验之谈,毕竟他既是一个能亲自冲锋杀敌的老兵,又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他的每一句话都称得上真知灼见。

完颜粘罕说:“娄室,我都知道。”

完颜娄室就很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元帅既然知道这一战必胜,为什么还会满面愁容呢?

“咱们大破宋军时,要消耗多少兵马?”

完颜娄室谨慎地在心中计算了一番,说出了一个数字。

“若是寻常宋兵,只要在战阵中寻其薄弱处击溃,损耗甚微,但朝真公主与寻常庸将不同,她工于心计,性情又十分坚忍,伤亡恐不能免,”完颜娄室说,“但此战亦大有益处于我。”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