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披上了他的铠甲,骑上了他的骏马,这骏马还是当年皇帝送他的,作为兄长对弟弟的爱呢!
他点齐了一指挥的兵马,各个都是御前班直,弓马娴熟,各个都有骁勇彪悍的精气神,他策马阵前:“大宋!”
班直们就跟着他喊:“必胜!”
城门那厚重的挣扎声响起时,这位下定决心的年轻亲王就冲了出去。
城墙上的战鼓后知后觉地响起,先是一声试探,而后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急促,像是马蹄声阵阵,向着城下的金军而去。
娄室从几个正在拆卸鹿角的民夫身旁抬起头,望向了马蹄声的方向。
那是个少年,即使身着铠甲,骑在马上的姿态娴熟,可他的眉眼仍有几分明亮的稚气,像是一只第一次练习飞行的海东青。
宋人锦衣玉食,宗室尤甚,比契丹人更加奢靡,这样温暖繁华的地方怎么能养得出真正的战士?
可他冲过来的样子让完颜娄室有了一瞬间的动容和惋惜。
说不定,完颜娄室想,说不定这个年轻人要是能活下来,要是能一直在战场上战斗,他也能成为第二个完颜活女呢!
想到自己的儿子,完颜娄室那一瞬间的惋惜就烟消云散了。
他骑上马,从亲卫手中接过了钩镰枪。
这东西原不是他常用的,两军交锋,女真人喜欢狼牙棒,宋军喜欢大斧,都是力求只要刮到就能荡飞对方,钩镰枪相对就很需要技巧。
但完颜娄室是个从军几十年的老兵,他的技巧与经验已经炉火纯青,他的体力还没有明显进入下坡路。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他的儿子!
他向他心爱的长子许过的诺,今日终于要实现了!
当赵构冲向完颜娄室时,城下原本被金军起了土台,布了鹿角,四面八方都有营地,营中旗帜连绵,又有宋军残留的沟沟壑壑被金军填平后的痕迹。现在金军准备撤走,这一切都在消弭,连同金军的威慑一起慢慢后撤。
那几个民夫就显得有些散漫,因此也不怪完颜娄室跳下马去询问,赵构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
就像史书中定军山一役,他就是这么学的,也是这么冲过去,准备斩杀完颜娄室一个措手不及的。
一切都是很完美的。
完颜娄室听到了马蹄声,抬起头来,有人给他牵马,他就爬上去了,又有人给他递了长兵,他接在手里。
身后有他的旗帜,旗兵似乎在紧张地询问什么。还有人慌忙地从背后摘下弓,腰间抽出安囊中的箭,弯弓搭箭要射他下马。
可赵构俯下了身,避开那一箭!
他的心跳很快,当他抬起头时,他惊喜地发现完颜娄室还没有动!
那个女真人骑在马上,一只手抓住缰绳,马儿却还没有动!
马蹄越来越快,风越来越急。
赵构骑在马上,他拼命地催促马儿,恨不得让战马更快一些,再快一些,仿佛只要再快些,这战马终究能飞起来,也能带着他飞起来!
这战马的冲击力,将会让他所向披靡。
电光石火,赵构就来到了完颜娄室的面前。
这是他命定的一刻,他听不到身后将士们的呐喊,也听不到文士追出城的疾呼。
他奋力地冲了上去,用长□□向了那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那一瞬间发生了很多,比如说就在他马上冲到时,那个中年人拨了一下马头,他的战马就向旁边迈了两小步。
只有两小步而已,赵构的那一枪竟然奇异地刺空了。
可他与完颜娄室几乎是擦身而过,他能清晰看到完颜娄室铠甲下露出麻衣的纤维,能看到完颜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