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小吴将军也是一时意气,阵前斩将,大不吉呀!何不令他戴罪立功?”
又有徐徽言向公主求情,“殿下,殿下,求殿下饶恕了吴玠这一次吧,打他几十军棍,千万留他一条性命!”
种冽说:“俺见他对皇帝这般不敬,已是气得头晕眼花,要不是小吴将军,俺也要拔剑的!豁出去俺这条性命,俺拼死也要溅他一身的血!”
这乱糟糟一片的声音里,有人小声说:“晋卿原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这做不得假,左先生自己武艺不精,怪不得人呀!”
曲端喘着粗气,看向周围这一片人,看向被甲士按住的吴玠,再看向老种相公。
老种相公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曲端最后看向了公主。
公主正在静静地看着他。
这位西军之爹愤怒的头脑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冷下来,他就清醒了。
这里或许有笨人,但至少这几位高层都不是笨人。
他们或快或慢,至少是在左瀛咽气前,全想清楚了吴玠跳出来意味着什么:
中层军官有自己的想法。
多奇妙啊!
当大宋摇摇欲坠,国土被金人长驱直入,京师被围了一次又一次,两位天子一位出逃一位被俘虏后,西军的帅臣们就从各路宣抚的袍角下恢复了神志,他们那被朝廷威势桎梏住的头脑开始活动起来,并且进一步诞生出权力的欲望。
他们来河东之前,明面上可能同陕西的各路高级指挥官打过招呼,也可能根本没打过招呼。都是手握大军的人,不需要通过上司去同公主联系,更不需要上司赚取到这份功劳。
这被帅臣们认为是最正常不过的,他们不用对上面负责,他们要凭自己的决断选择自己的路,那些白面无须或是微须的宦官和文臣已经不敢颐指气使。他们就躲在自己的府邸里,每天忧心忡忡,或是醉生梦死。
现在公主被帅臣们选中了,但她也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尤其是在“那一天”来临时,她尤其需要让渡自己的利益给他们,他们才会真正地支持她。
可现在他们突然发现,朝廷的权威被削弱后,公主的权威起来得更快,而且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获得了中下层军官的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