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耶律余睹很想咆哮一声,他既是西军的大郎君,他喝不喝酒,有谁管的着!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从善如流地将这壶酒放下了。
“你劝得对,”他说,“我安排你的事,如何了?”
声音就更低了些,“已经安置下了,有五十人扮作健仆,在那里守着,断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听医官说再有一二个月就更稳了,到时当向郎君道喜!”
耶律余睹脸上的笑就露出来了一半,想想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另一半:“寿阳那里可盯着了?”
“郎君放心吧!”这个亲信立刻应下,又问,“郎君,咱们怎么不往孟城去送人?”
“她只要不来沙河滩,”耶律余睹小声说,“我便假装看不见她,她若是来了,我在寿阳的伏兵便前后合围!”
亲信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郎君高妙!”
“他现在犹豫,只是犹豫如何能用尽量少的兵力,赢下我这一场,”她笑道,“萧将军,你这话里有许多不尽不实啊。”
萧高六的表情刚开始是“救命啊我没有啊大人我说的全是实话!”,可他大着胆子再看她几眼,那表情就渐渐变了。
“臣有所隐瞒,”他凄然道,“殿下当明正典刑。”
“为亲者隐,”她坐在上首处,依旧是极朴素的衣袍,可脸上恢复了许多血色,整个人也显得没那么冷而远了,“我能看出萧将军是个重情义的人。”
萧将军就低了头。
他既是重情义,也有些自己的考量在里面。
他和耶律余睹并不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古往今来,卖老板有什么稀罕的?有人不仅卖老板,还一卖再买,老板说既然当老板不安全,加个保险再当个义父怎么样?可就算是义父,那也很难保一辈子的太平!
但耶律余睹和萧高六的关系就更复杂,比如说萧高六的姑母嫁了耶律余睹,再比如说他的母亲也是耶律余睹的族姐妹。在大辽,好像这两个姓氏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纠缠在一起,不是一代,而是每一代。
因此如果他卖耶律余睹卖得彻底,他的士兵难道看不见吗?
香象奴说:“可他想弃郎君于死地!”
萧高六听完冷哼一声:“他敢大声说给咱们镔铁的子孙们听吗?”
确实也不敢。
“我也不想让他死,”她说,“所以我要帮你一个忙。”
萧高六说,“请殿下示下。”
“耶律余睹的营地,你自然是很熟的,”她笑道,“我的中军留在孟城,你为前锋,替我将耶律余睹领到这里来。”
这一句话就给萧高六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