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精挑细选什么苦不能吃?!
消息没有传得很开,王穿云只是隐晦地透露出公主有这样的意图。
等到了第二日,萧高六再遇见几个小女道时,每个姑娘都是一脸凛然。
萧高六倒算不得是个轻浮人,他轻浮的岁月早就过去了,被女真人砸了个稀烂,可他退到一边,等那几个小女道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后,还是有点纳闷地摸摸脸。
“这不算轻浮什么算轻浮!”城楼上的王善一边往下看,一边这么对尽忠说。
尽忠说:“干卿何事?”
“自然有事,”王善说,“耶律余睹的投诚信还没来,我看他就不像自己人,和种十五,李大郎怎么比!”
两个人在苇泽关最高处的城楼上悄悄嘀咕,萧高六是听不见的。
可他也同样有些烦躁地,几乎下意识问了身边的亲兵一句,“香象奴去了第几日了?”
“昨日刚去,”亲兵说道,“还须几日呢,他是个既忠心,又伶俐的,断不会坏了将军的要事。”
“今天第二日,”萧高六说,“咱们就等他到第四日。”
苇泽关到太原三百里,而且不是平原,而是群山连绵,两日去,两日回,差不多是极限操作了,可那个名叫香象奴的心腹比萧高六替他预估的更快,第二日的太阳还没落下,他就跑到了耶律余睹的军营里。
他甚至还十分机灵,进营时守军要他报上所属哪一部兵马,他却既不拿出萧高六的印鉴文书,也不报自己的名字,而是眯着眼瞧了瞧,故意腆着肚子,大声说:“你是石抹六斤的兵不!连我也不认得了!”
他这样喊,门前的守军就凑过来了,仔细瞧一瞧时,立刻就看清了他的脸。
“你不是萧”
“嘘,”香象奴说,“这一两日里,可有别的信使来?”
几个守军一边替他开营门,一边互相询问,一问就有人答了:“比你早了一个时辰,有东路完颜宗望元帅的信使。”
香象奴听了,脸上一点也不显,还是笑嘻嘻的从口袋里往外掏钱,“萧将军打了败仗,正没脸见人,你们也嘴牢些,俺这差事办明白了,就谢谢你们了!”
他不仅掏了钱,还掏了自己的名牌与盖了萧高六印鉴的文书给他们验看过,这就实在是无懈可击,大家既是熟人,人家又有公文,明明可以趾高气昂地进营,却这样客气小心,那谁会刁难他呢?
香象奴就这么溜进了营里,一路小心谨慎,最后就溜进了中军营里。
他是萧高六的心腹,萧高六又是耶律余睹的心腹,想进自然是有办法的,不仅能进,还能找个存放杂物的帐篷蹲起来。
这一蹲就从夕阳西下蹲到入夜,看着中军营里升起了炊烟,有侍从端着一盘盘的珍馐美味送进中军帐里,又看到乐师抱着琴进去,再看到几个奴隶扛着滋滋流油的烤羊架子进去。
这个躲起来的年轻人就一边从腰包里往外掏面粉吃,一边心里嘀咕,一直嘀咕到宾主尽欢,使者从中军帐里出来,耶律余睹也从中军帐里出来,还小心搀扶着那位明显喝醉了的使者。
那也算是当年在大辽响当当的一位宗室将军,他身材比使者高大些,因此搀扶时就需要弓着身子,叫身后的灯火通明一照,整个人就像只虾子。
见了这一幕,香象奴就握紧了拳头。
过一会儿,等那位使者被搀扶着下去歇了,耶律余睹自己站在中军帐门口时,他那腰杆又渐渐地挺直了。
“今日可有萧高六的人回来?”
“不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