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拒绝她的话,她也可以砸烂那书生的家,让阿皮伸出大手,抓住书生的发髻,给他一路拖进道观,从此生死不知。

她有权做这一切。

没人这么说,但这些人就是这样暗示她的。

她已经比她的姊妹们,姑母和姑祖母们都走出了很远,她已经获得了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权力。

大权在握,前路艰险,她不想放纵一下吗?

王穿云走了,天色将晚,她还要在城里走一走,带着小女道们看看有没有孤儿寡母挨饿受冻,生了病得不到医治。

佩兰拿了件青灰色的罩袍,披在公主身上时,就叹了一口气。

“确实也太素净了。”她说。

“这袍子是你们裁制的,”长公主说,“又厚实,又柔软,穿着很舒服。”

“殿下谬赞了,况且”

“城中还有许多人穿不上这件袍子,又没有这屋子的炭火,”她说,“我不能不知足。”

佩兰垂下眼帘。

“殿下自幼时便有仁爱之德,”她说,“可殿下也当怜惜自身。”

“天下人皆知我纯孝仁爱,哪怕手握权柄,依旧谨言慎行,恭肃自省,一丝也不曾放松时,”长公主说,“我便披了这世上最坚固的铠甲。”

郎君是被挪到内官们的偏房里去了,但也不忘记加盆炭火,醒来再喝碗热汤。

据说他醒来时双眼含泪,固执地问照顾他的小内官:“殿下真的不曾过来看我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