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官就说:“郎君想差了,殿下心中只有已故驸马,我们在她身边伺候了这几年,比郎君姿容更盛,出身更高,又或者是西军那些将门子,殿下从来就不曾有过一丝情意,她持身之正,不管见谁,总得带上我们这一大群伺候的在身边!你还不曾醒悟么!”
郎君听完就感慨,“殿下真如皎皎明月,我岂止是想差了,简直是无地自容,自取其辱!”
喝完汤的郎君一抹嘴就跑了,骑着快马跑回了澶州,去大肆宣扬长公主的美德。
她真的!大家哭死!
城中的灵应军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启程时,太上皇的诏令到了。
原本蜀国长公主身上只有一个神霄派侍宸的职位,她想要插手哪一路的军务,全靠她的手腕和各路宣抚使情愿不情愿的配合。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太上皇给她发了一个河东路制置使的官职,让她经略安抚河东诸州军事这就很妙了!
大宋自立国以来,经常有一个职位上挂着好几个官职的情况,比如现在,她是河东路制置使,可还有那么大一个官家亲封的河东宣抚使梁师成蹲在太原城里。
宣抚使和制置使,都是掌经画边鄙军旅之事,这让州县官员怎么办呢?
答案当然就是:谁拳头大,谁上面有人,谁的关系硬,大家就听谁的!
冗官制度下的最优解法,等于让人拿了官印走马上任还得和同僚扯皮,要是爱内耗的人被调到这职位上,就非常难受。
不过显然太上皇知道自己闺女不难受。
长公主自然也不难受。
论起和同僚斗,赵鹿鸣就没怕过谁,尤其和她职务重叠的是被金军围在太原城里的梁师成。
笑死。
长公主这边得了诏令,领着这一群青年武将和灵应军就准备去苇泽关,至于三个高坚果和岳飞要暂时放在河北殿后。
她发的都是密令,士兵们打包袱也不许声张。无论是真定城还是附城,白日里看着都仍旧风平浪静,城门是开着的,偶尔有车马进进出出。
附城下的集市也很热闹,而且有商贩开始卖起年节的一些手工艺品了。
他们向士兵们兜售时就说:“将至岁除,买一个回去挂着,吉利嘛!”
有一个小军官仔仔细细地正挑选时,另一个人就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
“明日就开拔了,买这个多累赘!”
“啊呀!”小贩很吃惊,“去哪里?”
小军官将脸一板,“这也是你该问的吗?”
小贩赶紧将手里那个很漂亮的穗子递给他,“小人没什么可表心意的,这个权赠都头了!都头,大家舍不得你们,待打完了仗,早日归来呀!”
那穗子打得的确很精巧漂亮,那个小贩也是日日来城下的熟面孔,一点都错不了。
所以这事儿就只是个小插曲,等回了营,赵简子走过来问:“明日就要开拔,你们怎么还在营外晃!”
两个小军官赶紧赔笑脸,还将穗子递上去,“缺了双靴子,想着行军艰难,赶紧在外面置办齐了,这是商贾送的,指使看着如何?”
赵简子看着他们俩,“平白无故,为什么送你们东西?”
小军官就挠头,“那人是城中卖汤粉的老四家的妻弟,我认得他呀,我与他相熟的。”
“你们不曾告诉他们开拔之事?”
“不曾!不曾!”两个小军官一起喊,“我们岂不知军法轻重!不敢说的!”
完颜宗弼进了他哥的帐时,立刻就说:“这穗子打得好看!”
“嗯,”完颜宗望说,“你要就拿去。”
那穗子挂在屏风的顶端,红彤彤的,衬得完颜宗望这帐篷更旧也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