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挑剔的一个人,但既然是昔日平起平坐的关系,一朝龙在天,那脚下泥自然就怅然,看他家总有些隐秘的情绪。

不大,但是时不时就撇撇嘴。

这种隐秘的小情绪到了唐县大战之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来的人不必说了,都觉得自己既然回来了,还和死人争什么呢?

没回来的一见他们的指使也没回来,便有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欣慰。

所有人的小情绪自然都没了,天天排队过来看一看老太太,劝一劝,陪一陪,他们都是清贫小军官,来时不好空手,有的称一斤面粉,有的拿几个鸡蛋。

老太太都给他们赶走了。

“他没死!”她恶狠狠地说,“谁也别想来看我的笑话!”

现在赵大真回来了,老太太不拦了,也拦不住蜂拥而至的亲邻,那一双双腿就要将他家的门踏破了。

赵简子在里屋,刚刚脱了上衣,换了一回药。

“儿无事,”他说,“这几日吃得都好。”

“有多好?”他妈不信,冷冰冰地问。

外面的人竖起耳朵听,还有人小声问,“能有多好?”

在山林里被捡回来的,能有多好?能找到些树皮,可地冻得硬了,草根就不易挖,那几日下了雪,树枝再被雪水打湿,指不定怎么狼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