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轮换到最前线时,女真精锐就用短矛一个个去捅,那矛正好比宋军的手长,别说一丝伤,就是铠甲也不叫砍到一片。他们尤其精于怎么高效率地捅伤这些新兵, 每一个敌人只要捅一下,不管是捅在躯体还是四肢, 只要力道够用,保管叫他就滚倒在地上。然后女真人就可以踏步向前, 继续去捅下一个。

这说来就荒谬, 怎么会有这样孱弱的士兵,四肢被伤到也会倒地不起, 被后面涌上来的敌军一个个补刀杀死呢?

可有活着回来的新兵就哭着说:“疼死个人哪!那一矛捅到俺肩上,俺两眼一黑, 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们就被砍瓜切菜一般放倒了, 浑然是没被女真人当做个人, 更别提对手。

这四面的白旗一起往里倒, 刘韐就意识到对面一定是换了精兵上阵。

“灵应军轮换向南,真定府兵向北, ”刘韐说,“将那些新兵换下来!”

传令官立刻就要走, 可刘韐忽然又拦住了他。

“有新兵溃退,打乱阵型,”这个小老头儿的脸被头盔投下的阴影挡住,瞧不清表情,“军法处置。”

灵应军的一个小道士拎着刀子,指着前面闹哄哄的溃兵就问,“他们也是邪魔吗?”

李俨死皱着眉,“军令如山!”

“我认得他,”小道士说,“我还给他写过符,抓过他的赌。”

这个辽人青年就被逼得没办法,大喊一声:“你还想不想回蜀中老家了?!今日之战,唯胜可归!”

小道士被吓了一跳,可是他面前这位统制已经比他更快地冲了上去,连同灵应宫的大旗一起冲进了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