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血泡,虽然从水里扑腾上来了,也是满脸的通红。

还有人既没有被火烧过,也没有跳进水里,但还是满身通红的,这样的人也特别多,副将跑到王善身边时,就感慨了一句:“远远望去,像是整个战场都在燃烧!”

“虽不中,”王善说,“亦不远矣。”

血浆将整个大泽都染红了,在其中战斗的人怎么能得以幸免呢?

那些富家子也不能幸免。

他们白日里的突进没有持续很久,黄昏将至时,金人站在离湖水不过三百步的地方,发起了一轮反攻。

这对于富家子而言是陌生到根本无法想象的,前排的士兵在防守中不断后退、受伤、战死,后排的士兵为什么不仅能稳住阵线,甚至毫无预兆地与前排轮换,并且精神抖擞地开始反攻呢?

有嗷嗷叫着往前冲的富家子就没有收住脚,被对面一根矛丢了过来,连同头盔一起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第二个死去的富家子倒是收住了脚,可他是那个阵亡者的堂兄弟,他那时离那根矛很近,却没有意识到整条战线都在收缩,而他被独自落下了。

他惊骇地走到自己兄弟身边,弯下腰想拔出那根矛,将钉死在地上的人背回去救治,于是他等到了一个脚步最快的金军士兵。

从第三个开始,富家子的死也变得乏善可陈了,他们与最底层的士兵穿着不同的铠甲,拿着不同的兵刃,但都被大泽伸出双手,拽进了黑暗的最深处。

好在此时刘子羽拿起了他的刀和盾,“击鼓!击鼓!旗兵何在!”

“在!”

“跟上我!”

指挥官亲自冲了上去,士气立刻就上去了,被金军冲击的阵线也守住了。

“彼军已至绝境!”银甲的小将军大喝一声,“儿郎们!”

“必胜!”那些腿脚发软的富家子,还有灰头土脸的士兵们,胸腔里忽然又涌出了激荡的斗志!

整个大泽在鼓声与杀声中震颤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