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菜不合大人胃口吗?”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许多,听起来冷冷清清的,眸光也是。正是因为如此,当那张嘴里吐出类似于关心的话时,才更加让人沉溺。
齐文锦想起了那句“是我离不开他”。
他的心又开始像彼时听到的那样痉挛着,不是疼,是酸楚着悸动。
他藏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我以为你眼里只有昭儿。”
齐昭闻言抬头看过来,眼睛瞪圆了:“爹爹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我这个小孩子吃醋呢?羞不羞?”
“这个时候就是小孩子了?”齐文锦没好气,“不是说已经长大了吗?谁家男子汉总是跟母亲叽叽歪歪。”
齐昭哼唧了两声,眼睛一转,又把碗里的肉送到齐文锦那边去了:“爹爹,你别醋,都是你的。”
他俩说话的时候,戚钰就只默默地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她大病初愈,还吃不得太油腻的。
也多亏了昭儿的接话,让她不必多费口舌。
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有些恍惚。
若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该有多好。
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昭儿现在享受的所有宠爱也是真的,还会有一个喜欢他的舅舅。自己没有与皇帝的那场相遇,不必有现在的担惊受怕。
该有多好……
越是这般想,她的心就越是被恨意撕扯着疼痛。
“在想什么?”
齐文锦蓦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戚钰的思绪,她回了神看过去,结束了与儿子唇枪舌剑的人正在看自己。
戚钰眸微敛:“我只是在想,实在是难以想象,大人是对小孩子这么有耐心的人。”
说罢,原本停下的喝粥动作又继续进行了下去,勺子里的那口,到嘴里时已经有些凉意了。
齐文锦看了看齐昭后笑了出来,他笑时很好看,盛着深情的桃花眼会显得更加地蛊惑人心。
“谁让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那句“因为他是你和我的儿子”却是没能说出口。
戚钰原本猜测的原因也是如此,事实上齐家人对齐昭的疼爱大部分缘由,都是这个。
她的眼里闪过深思。
***
夜里,齐文锦拿出来了一盒药膏出来。
“这是什么?”戚钰刚问完,便觉着嗓子有些发痒,她转过身手帕捂住了嘴开始咳嗽。
风寒过后,也就只有这咳嗽迟迟难愈。
齐文锦皱紧了眉,下床去倒了水过来替她顺气,等她咳嗽声渐渐平稳下来了,才将水递了过去。
戚钰端过来喝了两口。
“是皇上赐的玉颜膏,说是对祛疤有奇效。你腰伤不是有伤吗?姑且试一试。”
戚钰在听到“皇上”两个字时,睫毛微微颤了颤,她一听到这个人就紧张,所以着实是不想与皇帝扯上干系,对他的东西也下意识地排斥。
“只是腰上而已,旁人又看不见。”戚钰马上拒绝了,“就不要浪费这种好东西了。”
“有什么浪不浪费的,看不见那也……”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老爷!夫人和大人都歇下了,您这是干什么?”
“让那毒妇出来!今日我非要当面问问她!”
是齐岱年的声音。
戚钰没什么表情,倒是齐文锦先露出了不满,他瞅了一眼戚钰的脸色才开口:“你不用动,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的鞋在刚刚下床倒水时就已经穿上了,这会儿将杯盏放在桌上后,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齐岱年正满脸怒容地要往里冲,只是被下人们死死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