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人声鼎沸,祝之渔挤在人群中,试图摆脱那种被男鬼阴暗注视的感觉。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错了。

寂临渊有恃无恐,越是人多的场合,男鬼的行径反而越发放肆大胆。

完了,夜间教学的道德啦、伦理啦,全都喂到狗肚子去了。

除了“奖励”与“惩罚”,男鬼连半点正经的知识都没听进去。

“不是让你回去等着惩罚吗?又跟过来做什么!”

裙底隆起蜿蜒的弧度,蛇鳞刮擦过细嫩的脚踝。祝之渔匆忙并拢双膝,却误将那条妖异的尾巴夹入膝间。口中溢出一声惊喘,街上路人纷纷侧目。

男鬼贴着她使力,语调却很委屈:“久等不来,我便只能主动过来寻你了。”

“言而无信,不守时辰,应当加倍惩罚。”

裙底鳞片加速擦过小腿,细密的刺痛感顺着经络直窜后颈。祝之渔实在站不住了,跟跄着扶住摊位,惊觉竹架上的糖人竟都化作了盘蛇缠枝交.欢的形状,令人脸红心跳。

“当心。”

寂临渊低哑的嗓音贴着她耳蜗震颤,腰后被无形的手掌托住,祝之渔整个人陷入冰冷的怀抱。蛇尾正沿着她的裙褶游走,在腿根处缓慢收拢。

“别……”祝之渔惊诧于大庭广众之下,他竟敢如此放肆。

“别什么?”男鬼低低笑着,“别停吗?”

“闭嘴!”祝之渔斥他。

裙摆被蛇尾大胆掀开,冰凉的尾尖顺着小腿缓缓上移,所过之处激起一片颤栗。少女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声音再度引来行人纷纷注目。

长街人声鼎沸,周遭人来人往,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感觉既刺激又羞耻。

“真可爱,”寂临渊语调慵懒,在她耳边低语,“他们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感觉到我。”

男鬼恶劣地将“感觉”二字咬得极重,激得她肩颈颤栗。

祝之渔倚在他胸膛间,仰起脖颈缓慢吸食着稀薄的空气,正欲聚起力气甩男鬼一巴掌,忽地听见一阵热闹的声音。

街道上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百姓们簇拥着花车,欢庆佳节。花车上,舞姬们身着彩衣,手持花灯,轻盈地旋转着,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花。

越桃见祝之渔身体不适,越过重重人海返回医馆正欲拿几副药,目光却被城墙下的一道异样吸引一个稚童正摇摇晃晃地爬上城墙边缘。

脚下空悬,稚童一瞬踩空。

“当心!”越桃下意识地喊出声,但她的声音瞬间淹没在喧嚣声潮中。

黑影如疾风般掠过,越桃只觉眼前一晃,晃得她头晕,再睁开眼时,失足跌落的稚童已稳稳地站在城墙上,而那道黑影却已消失无踪。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呼声,有人指着城墙大喊:“鬼将军!是鬼将军现身杀人了!大伙快逃!”

越桃的心猛然颤动。

“鬼将显灵,必是凶兆!”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越桃转头看去,只见身穿灰袍的老者正拄着拐杖,满脸惊恐地指着城墙,“这城池怕是要遭大难了!”

“是啊!是那群阴魂不散的鬼魂!大伙快逃!再迟些,便要被鬼将军开膛破肚了!”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原本欢庆的百姓或是纷纷逃窜,或是奔去寺庙跪地磕头,祈求大师驱邪。

长街动荡,越桃孤身一人站立在茫茫人海中。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被救的稚童身上,稚童的父亲正紧紧抱着他,脸上却不见半分感激。

“呸!晦气!”男人神情厌恶。

“晦气……”越桃的心像是被针猛地刺了一下,眼泪忽地滚落下来。

她擦去眼泪,穿过慌乱的人群,沉默着继续往医馆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