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憧憬、渴望,但他更知道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寒风里, 温言书又闷闷咳了两声, 这人的免疫力差得叫人无法安心。
衡宁想牵牵他正放在唇边呵气的手, 他的手一定又冰凉得像一片柔玉,只有捧在掌心里才能止得住颤抖,他还想把他往怀中搂搂,他单薄的身板儿似乎只有再自己的臂膀下,才不会孱弱得像要随时垮掉。
但最终,他甚至没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盖上。
该狠心一些了,衡宁,再不放手,就真要戒不掉了。
温言书一路走在快他半步的位置,总时不时缺乏安全感地回头看看他,想确认他还在,想让他多说说话来听。
衡宁却始终不出一言,认认真真履行回他“沉默保镖”的职责,冷漠,疏离,像是覆盖了北京城的雪,像是钢筋上反射出来的光。
他觉得胃痛和头痛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和衡宁走在一起是一种折磨,他想快点回家,冲个热水澡,然后忘掉今晚说过做过的一切,睡一个安稳的觉。
楼下的保安小哥似乎跟他打了声招呼,但他没多少印象,只快步往家冲着。
此时他异常想念他那安逸宽敞的房间,想念有着暖气和健身房的屋子,想念他宽大的床,想念书桌前那盏橘黄色的灯。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抽空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冰凉的,直到自己拿出钥匙,尝试了五下也没能对进去,衡宁便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钥匙串。
那人的温热在他手边擦过,那一瞬间,难言的无助和失落从他心底划过去。
打开门,暖气依旧在运行,屋内被搬得有些空,但衣服、床单、被褥却应有尽有。
就是为了迎接随时可能落魄归来的自己而准备的。
他在让他安心的灯光里,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接着就是叫他眼泪横流的干呕。
温言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一团揪起来的破布袋子,在剧烈的收缩中拧出汁水来,冷汗混着热汗交替地浇灌全身,抓着水池边缘的手指也艰难地蜷缩起来。
他能感觉到屋外衡宁注视来的目光,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刻意的疏远。
他觉得累坏了,无论是眼前剧烈的呕吐还是和衡宁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好像把话说开来,温言书难过地心想,虽然他很清楚,这样的结果终究是凶多吉少。
其实刚见面的时候,温言书更多是抱着攻略的心态去和衡宁相处那人是他心中埋了多年的一根刺,他最初更多只是想了却自己心中的遗憾。
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依旧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他知道光是这一点,就注定让他失去了主动权。
喜欢更多的人终究是狼狈的,他颓靡地瘫在水池边,心想,只是他们俩现在的样子都不好看罢了。
胃吐空了,又有些出血,温言书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清洗好后,熟稔地拿出一把药吞了下去。
衡宁帮他浴室放好了热水,甚至拿好了衣服,但只是一言不发,不说,不闻,不问。
但温言书只一身湿漉漉地站在他缗钱,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疲惫得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
他们之间的对视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只这样遥遥相望了好半天,温言书这才慢慢拖开椅子,把整个人完完全全浸泡在餐桌顶上那片鹅黄的灯光里。
“衡宁……”他启唇,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哑得有些可怜。
衡宁知道他要和自己开口了,这回,他并没有逃避,似乎也做好了把一切说开了的准备,主动在他的正对面落座。
温言书看到他做到对面,疲惫地笑道:“还记得上次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