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并不是一个太残忍的主人,只要忍耐得住她偶尔兴之所至的荒唐,大部分时间,她的态度甚至称得上温和。
不用亲自去冒生命危险,吃用就能比外面的幸存者好无数倍,即便受伤,也会得到和她家人等同的医疗物资。
这样的生活,白星远实在不明白,盛熙到底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连???路元清的奇迹都无法抹平的伤势,他怎么下得去这种狠手?
都是被她豢养的男人,难道不应该……至少把彼此视作同类吗?
白星远踌躇着,越想越不安,开口劝道:“如果……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去看看他……?”
这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可笑:“……是我多嘴了。”
“行啊。”然而,路元清竟干脆地拍拍手,放下小碗,站起身来,“他的伤口应该掉痂了吧?”
“对……!”顾不上惊讶,白星远赶紧说明现状,“宋医生说,伤已经算是好了,可以不继续用药,就是留下的……”
“我自己去看看吧。”路元清打断他的话,转身上楼,径直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
一推开门,就有一股苦涩的药味混杂着仍温热的食物香气,扑面袭来。
“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没拉开窗帘,在模糊的黑暗中,一个低哑的声音把话说到一半,就变得慌乱:“怎么是你!”
随手带上门,路元清灵巧地绕开满地狼藉,施施然坐到床边:“怎么,不想看到我?”
在她旁边,贺锦延蜷缩着靠在床头,死死用一只枕头挡住脸,闷闷地回答:“不,我只是……”
凭借透过窗帘的微光,以路元清的眼力,能清晰看见抓住枕头的那只手已经用力到青筋浮凸,从底下飘出来的声音还在强装镇定:“我正好……有事找你。”
随着这句话,一枚朴素的戒指从另一只手掌心落下,再慢慢推向她:“……这个,还给你。”
之前被路元清随手抛给他的戒指,现在静静躺在床单上,已经被重新摩挲出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