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看他捡起牛粪往灶膛里扔,她蹙了下眉,不臭吗?
连胜注意到她的眼神,将一块牛粪丢给她:“你闻闻?”
“你有毒吧,扔我这个干嘛?”
牛粪那么脏,之南不情不愿跟被迫接手榴弹一样,眼神十分不满。
然而她将手放在鼻尖闻了闻,真的没臭味,还有股青草的气息。
简直了……
她不太敢相信,将牛粪试探性放在鼻尖。
连胜看着,眼底流露出一丝很明显的笑意,他想忍住,然而弧度已蔓延到嘴角。
他清了下嗓子,生生抑制下去。
“这么喜欢?” 他说, “要不给你带两块在路上,饿了啃一啃?”
之南给了他个大白眼。
她将牛粪放回框里,连胜正要抓起一块扔进澡堂,两人的手不小心在框里碰触,他手抓着她的,温度灼灼。
之南触电般收回,他像是不曾注意,自然捡了另一块。
水烧好后,连胜直接一锅倒进了水桶里。
说好的洗脚,他却没给自己留一滴热水。
之南问他:“你不是要洗脚吗?”
他直起腰,很无所谓的样子:“烧着烧着就不想洗了。”
这人!
之南正想说将水分他一般,连胜已经将锅扔了回去,下巴示意不远处的茅房:“快点吧,这水本来就不热,你再墨迹了两句我又得重烧。”
他嘴巴向来厉害。
之南知道说不动他,正要躬身去提水桶,他已经先她一步提了起来。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将将擦过,她碰触到他手臂因为发力微微崩起的筋。
之南看他从自己身旁擦过,她嘴张了张想说自己来,然而话到嘴边,最后自暴自弃般跟在他身后。
足足越过膝盖的水桶在他手里就跟小物件似的,三步并作两拎往茅房,反倒是之南不太适应这微弱的光线,跟盲人摸象似的踱步。
他察觉到,几大步后又放慢了脚步,仿佛是在等她。
水拎到茅房后,之南才知道里面没电灯,主人家为了节约没有安装,家里人也熟门熟路没人需要。
可之南就惨了,面对黑黢黢,一不小心就能踩进屎坑的茅厕,她哭的心都有了。
“连胜。”
之南转头,声音都低了些,“你能不能...站外面等等我?”
连胜眸光微顿。
此时繁星灿烂如银河咋现,可陆地上最近的灯光却是几米之外。
他眼里的不自然通通揉进了黑暗里,移开眼神,过了几秒才点头。
之南进屋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用手机灯撑起一小片光明。片刻后茅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时而传来她的两声低唤。
“连胜?”
她怕人走了,于是两瓢水浇在身上,感觉外面没动静便要喊试探着他一声,若是没有回应她就开始着急。
“连胜,你还在吗?”
那水声溅落被连胜听在耳里,他本就觉得喉咙有些干,整个人无端开始心浮气躁。
像是有股燥意往胸膛外蔓延。
偏偏她隔一会还要喊他,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像是小猫咪的叫声。
一瞬间,有股气血自男人小.腹往头顶涌。
他咬牙:“林之南,你再喊一声我走了啊。”
之南不说话了。
她只觉得这狗男人从小到大一个样,脾气躁得让人想砍了他。
她专注洗澡没细听,也就没有注意到他声音相较刚才低了些,哑了些,像是在兀自压抑着什么。
连胜又往旁边挪了段,长腿斜靠在水池边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