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抵脖颈,胶布封唇。之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颤颤巍巍的呼吸被听筒传了过去,江廷悉数听过耳里。 方向盘也随之握紧了。
“林之南,我是个睚眦必较的人,上回船上你欠我人情的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他的嗓音平定,冷静,“你得好好的,等我去找你算账。”
“听清楚了吗?” 之南一时竟分不清楚他是否在威胁还是安抚,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手掌抚摸过背脊的声音,那股温热传到鼻尖她眼眶也跟着涩了。 信息框跳出来,江廷看了眼。
【王迅】:下午西唐山附近有林小姐的踪影。 大手迅速将方向盘一转,江廷:“钱已送达,你们在哪?” “江总我傻吗?告诉你我还能活。”彭越说,“放心,拿到钱我自己会放人,带着个女人跑路于我只是累赘。” 之南看他气势嚣张的交涉,脸上惊恐而害怕。
手心却握有一片薄薄的道刃,她悄无声息地割过绳子,一下一下,声音尽数吞没在风里。 从上次那场意外后,之南就在牛仔裤后包里藏了块巴掌大的刀片。
很多微型利器能在关键时候救人一命,这是陆一淮告诉她的道理。 绑结的绳子被她割得只剩下半丝,一扯就断。
她屏气凝神,耳听八方,彭越掐断电话关机后,扭头看她。
之南一颗心扯到嗓子眼,以为他发现了。 彭越勾唇冷笑:“林之南你够有本事,勾搭上陆坚的长孙不说,还能让光业集团的老总对你念念不忘。” 他说,“以后只怕前路一片坦途。”
之南不理他的冷嘲热讽。
彭越却愈发觉得心头堵着气不顺,他能从浙东混到京都眼看也是飞黄腾达,哪想被人举报一朝入狱成了囚犯。 之后就算千辛万苦逃出国,过的也是东躲西藏的日子。 反而是这个处处不如他的女人,最后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凭什么?
心思不正的男人嫉妒起来远比女人可怕。 那头一给他发消息说钱已拿到,彭越便牵起另一头绳子绑在树根上,说:“林小姐,此次一别怕是无缘相见。” “说来也巧,前段时间浙东有个得艾滋的老朋友将不久人世,我抽空回去看了看他,临走前人还感谢我呢。” 他直勾勾地看她,笑说“艾滋弄得他家破人亡早没了女人,他感谢我那些年给他介绍了个好去处,让他尝到了久违的鱼水之欢。”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女人的腰肢又细又软,浑身跟雪白一样,若不是女人划破脸颊的那道疤,他哪能尝到这种人间角色。” 之南脑袋轰然一炸,猛地看他。
是他!竟然是他! 有种刺骨的恨和痛从脚底往上浮,充斥五脏六腑,之南目滋欲裂,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去咬死他。 她眼中骤然碎裂的脆弱终于让彭越觉得痛快了些:“不过你母亲后来不得了肺癌吗?” “也就是说这得不得艾滋都不打紧,反正是要死的人。”
之南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的尽是小兽呜咽的哀鸣。 如果不是她,林瑶不会得艾滋。
她不会变得人人唾骂自暴自弃,她不会终日抽烟浑浑噩噩。 她根本不会得什么肺癌。 “林小姐,以后回乡扫墓的时候记得帮彭某问候你母亲。”彭越微微一笑,“我们这下就作永别吧。”
他转身往出租车方向走。 然而几步之后,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呼吸都被扼住大半。 彭越艰难转身,之南恨入骨髓的脸就在眼前,动脉捅偏了一瞬她就用力往里插,狠绝的泪水一颗颗砸在他脖颈,她眼里尽是血丝,歇斯底里。 脖颈嘴唇已血红一片,彭越徒劳地张着嘴却呼吸不到任何空气,她 扳她的手,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 风声呜咽树叶涌动仿佛老天哭泣,之南嘶声说。
“我不可能帮你传达,你下去亲自找她赔罪吧。”
之南慢慢放开他后退,她没想赶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