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燕鸣歌饮了口桃花酿,哑然失笑道:“好与不好,如今不也都过来了。”

她一生之中所经历的三次离别,第一次是他,谢家族人戴罪离京,永世不得洗清罪奴的身份。

第二次是陆昀,他外放苏州做官三年,那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叫她从豆蔻梢头到如今碧玉年华,心中所思所想早就时过境迁。

哪怕他如今回了玉京,可那三年因着她的错过,她的满腔心酸苦楚又与谁人说。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父王母妃双双殒命离开她,从此除了霄哥儿,她在这世间还有什么事值得留恋的?

许是饮了酒,她大抵是有些醉了,否则眼角的那滴泪又是几时落下的?

燕鸣歌伸手抹去,并未瞧见谢远攥紧手里的帕子,正想要递给她。

定然是她的错觉,她酒量不浅,岂会因为一杯桃花酿而醉倒。

燕鸣歌阖上眼,就听的谢远悠悠然道了句,“会好起来的,届时你我苦尽甘来,小鸢儿可要与我以待来日的好。”

她错愕的转头,似乎有些没听明,好半晌才重复着问了句,“什么来日?”

谢远瞧她这股子迷糊样,无声笑道:“还会有什么来日,当然是你我来日方长。”

他的眸中窜起一团火,灼灼燃烧,燕鸣歌那双水做的眸似乎就要叫他的炽热烤化了。

她又在心里思量了一二,反复斟酌可是自个想茬了。

应当是的,像谢家哥哥这样的文雅人,说话总是这般一知半解含糊不清的。

燕鸣歌才在心底松下一口气,故意避开他的眼神,谁知谢远穷追不舍,不知何时挪了位置坐在她身边来。

“小鸢儿似乎未听明白,我是想问,若是我能替你报仇雪恨,小鸢儿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的声音太具有蛊惑力,燕鸣歌耳膜震震,是她怦然加快的心跳声。

心中有两个声音吵得沸反盈天,燕鸣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得好。

可正在两相为难时,她倏地想起从前母妃说的那句话,“若是你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那你心爱的珠钗或许就要另赠旁人了。”

得到了什么,必当会有同等的,亦或是更为珍重的东西失去。

这个浅显的道理,燕鸣歌懂得。

故而她只迟疑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淡声道:“算了,这些东西,我一届女儿家,争来争去又有何用?”

只是话虽这般说,可燕鸣歌自个却是知道,这都是做给外人瞧得。

她心底的怨与恨从未放下罢了。

谢远似乎也不求一次便能说服她,只轻哂道:“不必这般回绝我,等你想好了,城郊十里外的谢家坳,随时恭候郡主。”

燕鸣歌点了点头,又草草用罢两口吃食,便饮了茶漱口,谢远早就停箸,在一旁端坐。

因是美人,无论做些什么样的动作,都是叫人瞧来赏心悦目的,他的目光盯的紧了些。

即便是遮了帕子,燕鸣歌也感受到那道悠远目光如芒刺背。

用了晚膳,谢远仍不肯这般就走,硬是劝着燕鸣歌说要带她去饭后消食。

燕鸣歌拗不过他,又怕他拿出医家那套养生之道的规矩来唠叨,故而便由着他一道去了。

因着走的匆忙,她只围了个披风,才没走多远,便觉得有些冷了。

似乎瞧出她的退缩来,谢远将自个系着的狐裘披风取下,兜头围在她身上。

燕鸣歌身身量下,又叫他离得近,从远处瞧着,倒是像两个人抱在一起似的。

因着他系得结紧了些,燕鸣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伸手想要弄松一些,谁知谢远以为她不想披,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

燕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