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隔壁两间厢房还住着燕家姐弟二人,陆昀匆匆用过两口早膳后,这才安排画春,“趁着时辰还早,你将燕家姐弟安置到小桃林后的婵娟院去。”
画春领了命下去,叩响了隔壁房门,哪知敲了好半天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反倒是隔壁厢房照看霄哥儿的浮翠推开门,问她有何事。
将世子的一番安排说与她听后,浮翠面上却露出犯难神色,倒不是旁的,郡主向来就不爱早起,若是没睡醒就被人叫起来了,只怕一天都有的脾气。
也罢也罢,如今不比从前,何况昨夜郡主还宿在世子院中,已是不合规矩,若再不早些离去,叫人瞧见了这怕又要惹出不少风波。
这样想着,浮翠推开门,三步做两步走近床榻,掀开黛色帐子,轻轻唤醒燕鸣歌。
正在与周公幽会,睡得香甜的燕鸣歌拽紧被褥,将头蒙住,并不理睬。
正要出门的陆昀目光一瞥,瞧见画春急得在廊庑下团团转,便停步问她,“郡主人呢?”
画春苦着张脸,连忙回话,“郡主还未起,她的婢女进去唤了。”
闻言,陆一挑眉,沉声道:“你去同她说,若是不嫌污了名声,就尽管赖床不起。”
世子分明是为着明惠郡主的名声着想,却非要做出一副厌烦的神色来,画春悄悄觑了眼陆昀,连忙进门传话去了。
画春着急忙慌的进门来催,听到屏风外的动静,浮翠悄悄推了推装睡的郡主。
燕鸣歌裹了裹身上的被褥,眨巴着眼睛示意她莫要出声,浮翠只得无可奈何的依了郡主的意思。
就听得画春轻声劝道:“郡主,世子要去上朝了,您这会儿若是不起,等会恐怕是不好出去。白天颐和居里人多眼杂,说是说漏了嘴,传出去,恐怕有损郡主清誉啊。”
见催的差不多了,燕鸣歌这才翻了个身睁开眼,娇娇弱弱,红着脸解释了句,“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昨夜歇的太迟,脚又疼得厉害,这才睡得昏昏沉沉的误了时辰。”
浮翠在一旁听得抿唇憋笑,心道郡主这糊弄人的功夫当真是学的炉火纯青了。
偏生画春也不知内里详情,只觉得这位新来的郡主脾气委实太好,对她们这些下人也都这般客气不说,反倒是自家世子故意为难人家。
昨夜的事情她先是听砚台说了一嘴,又从世子对待郡主的态度中窥见了几分端倪来,心中那杆秤便也就先入为主的向郡主这边倾斜了些。
燕鸣歌起身后,浮翠帮着她更衣,画春也没闲着,捧着盥洗的铜盆和牙粉进来。
洗濯过后,燕鸣歌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轻手轻脚地跟着流丹一起出了熙和居,由画春引着穿过小桃林的近路,进了婵娟院。
婵娟院深处桃林,虽只是带东西厢房的一进院,却也风景秀美,别外雅致。
画春怕郡主住不惯这般狭小的院落,一壁帮着流丹一起收拾正房,一壁同坐在胡床上的燕鸣歌解释道:“这所院子是先侯夫人时常来住的,先侯夫人喜静不爱人打搅,院子便建的小了些,但胜在风景独好,到了春天桃花盛开时,锦簇团团,府上的郎君娘子都爱来看的。”
方才穿过桃林时,流丹便想问,这会儿听她介绍,便好奇道:“那夏天岂不是会结香浓多汁的桃子?”
见她这般发问,燕鸣歌无奈地睇她一眼,这个憨婢子,原本想着她年纪小最是贪嘴好吃的年纪,是以平日是什么好吃好喝的也总叫她尝一份,今儿头回来,就在主人家面前露出这番馋模样。
画春见梳着双丫髻的流丹一脸真诚发问,便也如实答了,“是嘞,每到夏天世子都会派人去摘桃,各房都有的,就连我们也都能尝个甜。”
听到满意的回答,流丹顿时就对这个偏僻幽深的小院子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