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陆昀兴许早已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燕鸣歌便自顾自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这厢儿为了图方便,直接就在西次间沐浴的陆昀听到门口的声响,只当是画春取好澡豆来了,便也没当回事。
燕鸣歌正欲往外间去,却听得西次间有细微水声,便好奇心作祟,蹑手蹑脚的打帘去看。
等她踅身进了西次间,瞧得云腾雾绕,点翠珊瑚的喜鹊报春图紫檀插屏立在中间,又听得细微水声潺潺,燕鸣歌当即心领神会,陆昀在此处沐浴。
她正欲趁人还未发现时就开溜,便听得他淡声道:“磨蹭做甚?还不快些过来。”
燕鸣歌心下大惊,心道莫非他是认出自己来了?还是说他与外头传言有假,沐浴时好美婢,要人服侍?
忍住心中惊骇,燕鸣歌一时间说不清是怒多些,还是气多些。
她气鼓鼓的拖着受伤的左脚走了过去,正要酝酿一二自己的说辞时,就听得他冷冰冰的诘问道:“东西放好了,还不走在这做甚?”
原来如此,虽不知他要的是什么东西,燕鸣歌到底是心下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就欲遁走。
半天也未听得她的回话,陆昀也没在意,他伸出手去摸屏风后放置的澡豆,哪知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他猛地一起身,反手去扯搭在屏风上的外袍,干脆利索的套在身上,一迈步就瞧见燕鸣歌往门外去的身影。
陆昀气不打一出来,冷声问道:“你为何在这?”
燕鸣歌慢吞吞的转过身,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讪讪解释道:“我以为你不在主屋,本想在外间歇歇,谁知听到西次间有动静就……”
话未说完,燕鸣歌余光就瞥见他快步走来,离她不过三两步远,义正言辞道:“燕鸣歌,你知不知羞,既然听到了动静还敢往里闯?”
燕鸣歌被迫与他逼视线,哪知一抬眼,就瞧见他浅色的大袖衫根本就遮不住什么,许是他出来的急,也没叫巾子将身上的水痕擦净。
她忍不住瞪大了一双杏眼,张着嘴巴,不知所措的望着他胸前两点暗色。
怕自个乱看长了针眼,燕鸣歌赶紧伸出手将眼睛捂得紧紧的,陆昀跟着她的视线低头去看,瞧见浅色大袖衫下,他结实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陆昀不大自然的虚咳了一声,捂拳抵嘴道:“下不为例,你快些出去吧。”
哪里还要他说,燕鸣歌自然是拔腿就跑,奈何她左脚受了伤跑不快,就要推开门出去时,冷不丁听到画春柔柔的声音传来,“世子,您要的澡豆奴婢拿来了。”
慌不择路间,燕鸣歌又原路返回,陆昀见她又去而复返,正要问她原因,就听她急急忙忙问道:“怎么办,怎么办,画春来了,若是瞧见你在沐浴,而我又在这,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难得见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从前见她天不怕地不怕,连他的院子,她都敢不打招呼就进,这会儿怎么怕起画春来了。
这般想着,陆昀便偏不帮她,只双手抱拳,作壁上观,挑了挑眉好半晌才问道:“看就看到了,画春是我院子里的人,她又不敢到处乱说。”
果然是呆头鹅,燕鸣歌在心底暗暗骂道,亏他自诩聪明,连画春与侯夫人院子里的孔嬷嬷认了干娘也不知道。
只是这话她现在和他解释也是迟了,是以,燕鸣歌便不管不顾的往内室去。
见她要往橱柜里钻,陆昀连忙制止,“别去那,画春过会儿就要来收拾衣裳的。”
虽不知她为何怕画春怕得紧,但陆昀难得见她也有慌张的时候,便好整以暇的围观着她的手忙脚乱,也不出言打断已经进门的画春。
听得外间的声响,燕鸣歌便知人已经进去西次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