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陆昀皱着眉头,抬眼看他,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崔珏睨他一眼,递出一个暧昧缱绻的眼神,意有所指道:“时下民风强悍,野地交\\媾也并无可能,何况崔九交友甚广,今日整个玉京泰半郎君贵女想必都去了的。”
此话一出,陆昀神色冷峻,向他扫去寒凉锐利的一眼,眸中暗含警告。
崔珏会意闭嘴,就见陆昀收拾好书案,显然是准备提前下值了。
目的达到,崔珏心中甚慰,轻哂道:“也不必麻烦了。你就坐我的马车去,否则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耽误到什么时辰去了。”
“也好。”陆昀颔首应了。
却说今日西山跑马,崔九娘崔瑛只将从前与燕鸣歌一道打马游街的郎君娘子召集起来,谁知李家六郎这个蠢的,竟是将赵寻也一道叫上了。
气得崔瑛差点没将李小六打一顿,还是燕鸣歌好声好气地劝了她一番,说那赵寻是李小六表哥,若是他硬是要跟来,李小六哪能拦得住。
幸得崔瑛也知道李小六好说话的性子,定是被赵寻那厮蛊惑了的,是以她只狠狠地瞪了小六一眼,打算回去再找他算账。
崔家十郎崔璟从前就与燕鸣歌亲近,自大知晓赵寻与她退亲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几次三番撺掇着其余几人要偷偷找个麻袋,敲赵寻一顿。
就在他这样一番打算还没实施,就叫赵寻撞上门来了,燕鸣歌知道崔璟年轻气盛,想为她出头,遂好言相劝,才叫打消了他的念头。
只是赵寻这厮委实过分,跑马时故意往燕鸣歌身边凑不说,还故意挑衅,非要燕鸣歌与他比试。
崔璟自告奋勇地要替燕鸣歌同他比,见他斗志昂扬,意气高昂,燕鸣歌也不好拦他,只拉着他悄声叮嘱了几句,“十郎,千万莫要逞强,那赵寻小人也,最会耍阴招。他若是利用你心急使绊子,害你摔着了,那才叫他如了愿。”
被燕姐姐这样一番细心叮咛,崔璟脸红的跟个猴腚似得,话都说的不利索了,“燕姐姐,可……可是那赵寻太过欠揍,我想赢他。”
燕鸣歌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又再三嘱咐,“在姐姐这,输赢不重要,你莫要受伤才好。”
崔璟点头如捣蒜,气宇轩昂的去马厩选马去了。
反倒是在凉亭里乐得看笑话的崔瑛倚在软榻上,见她过来,身子像不长骨头似得靠在她身上,同她亲亲热热的耳语道:“你说我家那个傻弟弟,一门心思要为你争口气,你又是作何想的呢?”
燕鸣歌像是习惯了她的不正经,睇她一眼,推了推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无奈道:“快离我远些,每回见了我就紧巴巴的贴过来,你没看着你的小情郎眼神里都淬了刀子,想将我千刀万剐从你身边赶出去吗?”
听她这般说,崔瑛这才抬头打量自己侯在不远处的贴身小厮时雨,果不其然,他那双清亮星眸蕴着朦胧雾气,似乎难以置信地望着被她拦在怀里的燕鸣歌。
崔瑛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瘪了瘪嘴,浑不在意的解释道:“阿鸢是我闺中手帕交,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不知那人信没信,竟是虚虚行了半礼踅身远去了。
燕鸣歌乐得看戏,不由得捂嘴偷笑道:“人家生气了,你还不去哄哄?”
谁知崔瑛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平常都是给他脸面,今日他还敢在你面前耍小性子,委实不乖。”
她这一番话,叫燕鸣歌听得瞠目结舌,末了又诚惶诚恐道:“什么叫在我面前耍小性子,你这说得跟我是霸占了主君的彪悍大母似的。”
崔瑛被她逗得开怀大笑,拍案叫绝,倒是在一旁听得捂耳朵的郑家七娘忍不住发话道:“你们两个,忒不正经了,越说越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