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歌见他要走,连忙起身去拉他,碰得他一手温热滚烫。
莫不是发热了?燕鸣歌踮起脚又作势要去探他的头,陆昀伸手去抓,神色冷到极致,出言不逊,“郡主又要顽什么把戏,前些时日做出畏惧我陆某的模样,今日就不装了敢动手动脚了。”
燕鸣歌被他拽得生疼,却又轻易挣脱不得,怯声怯气地解释道:“我没有,你先放开,手疼。”
听到她喊疼,陆昀松开了手,正要拂袖离去时,就见她抓住了自个衣角,小声道:“明惠知道惹了世子厌弃,故而先前对世子又敬又怕,不敢靠近;但世子光风霁月,端方自持,与那些见我落难,贪我钱财美色的豺狼不同,故而明惠便心生亲近之意,谁知明惠蠢笨,行错了法子,反叫世子更为憎恨。”
“是明惠的不是,方才见世子体温滚烫,以为是着了风寒发热了,却因为心急失了规矩,是明惠的不是。世子既然厌烦明惠,自今日起,明惠便不会再来了,日后定会恪守本分,绝不惹事是非,免得又脏污了世子的眼。”
燕鸣歌垂着头,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声音几度哽咽,显然是极其伤心的模样。
听得她这样一番辩驳解释,陆昀又怎好再怪她,他幽幽叹了口气,温声道:“厌恶憎恨,没有的事。先前是我错怪你了,表哥给你赔不是。”
言罢,燕鸣歌抬头看他,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眸,这会浸满了雾气,凝聚成水珠,睫羽翕动间,一滴豆大泪珠沿着脸颊滚落。
她似乎伤心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昀手足无措,只得摸出帕子递给她,燕鸣歌接过后拭泪,谁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流。
陆昀当她心里难受,一壁反省自己,和她一届小娘子置什么气,一壁愕然,怎会有人哭得如此投入,似乎就没有法子能叫她止住的。
他哪来晓得,燕鸣歌这是喜极而泣,总算是找着法子了。
还以为他软硬不吃,谁知不过是卖卖惨,掉把眼泪就叫他吓得了。
等画春煮好菩提花茶时,候在廊下,听得里面的动静,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待她叩了叩门,好半晌得了主子的声才推开门,进了外间为二人斟茶。
燕鸣歌早就止了哭,只是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的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画春倒好茶后,目不斜视地出了主屋。
陆昀执起茶盏,拨了拨茶盖,轻啜了一口,喝得满口芳香,就听得燕鸣歌软着嗓音道:“表哥喝了我的茶,从前种种既往不咎可好?”
他点了点头,燕鸣歌又乘胜追击,“既如此,表哥日后唤我阿鸢吧。可别满口的郡主,叫外祖母看了怪我二人生分。”
见他迟疑,燕鸣歌忙道:“外祖母常唤我鸢丫头,表哥便称我鸢表妹如何?”
陆昀颔首,朗声唤了句,“鸢表妹。”
燕鸣歌听得笑逐颜开,砰砰跳动的那颗心仿佛要蹿出来,她眉眼弯弯,饮尽了茶,在心中暗道:总有一天,要他心甘情愿的唤出阿鸢。
作者有话说:
是口是心非的世子表哥一枚吖~
ps:v前随榜,所以在控制字数哈。
9、磨镜
孟秋天气,晴日暖风,暑热仍未消歇,反倒是深处桃林的婵娟院有几分爽朗清凉。
燕鸣歌今日得了邀约,应崔九娘相邀去西山跑马。
想着也不好将表哥逼得太紧,燕鸣歌今日便没去扮演兄妹情深的假把戏了。
自前几日他改了口,燕鸣歌便日日往熙和居跑,白日守着霄哥儿习大字读书,等到了下晌临近散值的时辰,燕鸣歌便换着法子的出现在他面前。
将陆昀所剩无几的空闲功夫榨干的一干二净,偏生她每回都有着正经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