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完好无损的灯,精致小巧,怎能说要就不要了呢?
门房没有多问,却将这盏灯好生捡了起来,留着自个用。
没了灯,燕鸣歌一路摸黑,又捡了条小路走,险些被地上的树枝绊倒。
当真是奇怪得很,为何临近别寒苑这边,府上就不留灯呢?
其实并非不曾留灯,而是留着的灯都叫呼啸寒风尽数扑灭,独她看不见罢了。
也不知怎的,今日听人说他还未下值,燕鸣歌便鬼使神差的跑到门房去等他。
原本是想问他,那几套留在别寒苑等中衣他何时拿走,可他竟是冷漠如斯,半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她,别说和他搭话,他理都不想搭理自己。
燕鸣歌头一回尝到了什么叫心酸,铺天盖地的酸咸海水倾巢而出,浇在她身上,彻底寒了心。
这是这一切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又何必自怨自艾。
说来也好笑,她对那位阮家二娘好奇地紧呢?
到底是怎样的女郎,能叫他心甘情愿的求娶不说,又是怎样通情达理的女郎,愿意仓皇的冲喜嫁进门来。
单单是后面这一点来说,阮二娘当真是个极好的人。
燕鸣歌心绪不宁,连带着脚下的路也没看清,本就天黑,她一个不留神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疼,自然是疼的紧的,天太黑,她瞧不太清自己是磕到哪里了,只觉得自个怎么也起不来身。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地上,任由清晰的痛感从四肢百骸蔓延。
该习惯的,以后瞧他和新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就像个无关紧要的看客,一遍又一遍的任由那些陈年旧事时不时给她当头棒喝。
是她先要招惹的,也是她将感情当做儿戏,弃如敝履的。
不知怎的,她觉得有些难过,这才小声呜咽了起来。
殊不知她坐在地上哭了多久,陆昀躲在假山后又瞧了多久,只是他始终袖手旁观,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说的就是世子哈哈哈
? 73、违心
绀香二月, 春困初浓,春愁难妥,又是花朝, 桃花破萼柳垂条,王孙公子把扇摇, 乐游原上衣香鬓影,花团锦簇。
恰逢春水碧连天,微风骀荡, 映得漫山遍野花柳飘摇, 绿茵匝地,花朝盛会更是如期而至。
后宫妃御以淑妃为首亲迎花神,以祭春朝。
却说今年扮作花神的女郎身份非比寻常,不是从百官臣属中选出来的妙龄女郎, 而是自幼养在宫中的素华公主。
她头戴花冠,身着青色翟衣,唱拜《祭花经》,又将满篮鲜花尽数抛下,香风熏着迷人眼,引得花蝶翩跹,莺鹂婉转。
既是空前盛会,应邀前来的自是世家大族的贵女儿郎。
当然淑妃妥帖, 诸臣家眷也都一一递上请帖, 又附上一句家中妙龄女少年郎尽数相携。
此一句, 便叫不少家中主母明了淑妃娘娘的打算, 原是借着庆花朝的名头为公主相看。
是以, 除去准备春闱或已定亲的小郎, 泰半个玉京城的世家子弟尽数来了。
若依着规矩, 燕鸣歌才与李表哥定下亲来,今日是不必去的。
可素华手书一封,请她相谈,燕鸣歌便淡扫蛾眉,挑了件素色衣裙来了乐游原。
她来得算晚的,将将赶上素华迎花神,抬手招来跳花神的教坊司舞娘。
这些对于甚少出门的女儿家们来说是新鲜事,毕竟从前花朝节并未如此隆重过。
燕鸣歌却慵慵倚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
女眷们的座次一早就排好了的,那些当家主母围簇在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