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忖片刻,手里抓着巾帕,有几分逞强的反驳,“你的计划可别拉我下水。”
只是这话说的毫无底气,陆昀端着茶盅不惊不惧地笑道:“陆某还没说是何计划,阮娘子就已经算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文毓怄得攥紧了帕子,“你无非是想利用我搅乱那桩婚事罢了,只是这说来也奇怪,陆世子爱慕明惠郡主,怎还叫李郎君横刀夺爱了呢?”
是啊,青梅竹马的谢郎她不选,与她意气相投的北朔使臣也未要,怎就叫文弱书生李成蹊钻了空子。
陆昀闷头沉吟半晌,嘴角才噙着一丝冷笑,回了句,“阮娘子不必试探,我那表弟是个一门心思都扑在书画文章上的,他那书房里可没什么红袖添香的婢女。”
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明扼要,可这个答案阮文毓并不满意。
她蹙着眉,愈显愁怨,“既这么说,莫非郡主对他情根深种,便巧借冲喜之名,设了个圈叫他来钻?”
说起这个陆昀心底便憋着一口气,她这个遇着麻烦事不与他讲的性子能不能改改,眼下她急着成亲,一为冲喜二为躲避和亲。
早在宫里那桩偷龙转凤的糊涂事败露时,就有人私底下议论过,甚至还有人设了局画了押,猜测这远嫁北朔和亲的差事回落在哪位贵主的头上。
如今贵为淑妃亲女的素华公主自然不在这选择的范围内,其余压定人选中又以鸠占鹊巢十余年的明华公主和如今寄居在宁西候府的明惠郡主为大多数。
只是陆昀剑走偏锋,压圣上不会派人和亲。
当然他的这番心思还未来得及与燕鸣歌讲,她便已经做了决定,义无反顾的要嫁给李成蹊李十四。
偏偏这婚事还定的急,在二月十八,刚好赶在李成蹊会试结束后,这般行径倒是与那些榜下捉婿的生意人颇为相似。
这其中原因陆昀不可能抽丝剥茧一条条与阮文毓细说,他只淡望她一眼,“没有的事,无非是郡主与我闹了些脾气。”
他说的轻巧,阮文毓却拧着眉,心生怀疑。
这瞧着陆世子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怎能作抢亲掠妻之事?
阮文毓想着他既然对自己透露了打算来,虽未直接挑明,她也该明里暗里的劝上几句才是,“世子这样明目张胆的毁了郡主的婚事,怕是不好吧?”
瞧她,分明已经心动了,却还要与自己虚与委蛇,费些口舌官司。
“不是我,也还有你的份。”他这话说来也不觉得脸红羞赧,哪里有人脸皮子是这般厚的。
只是经由他这么一坚持,阮文毓心里到底生出些期许来,如若世子的事当真能成,那她岂不是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思及此,她面色和缓几分,可到底没给他好脸色,只端着身子发问,“世子又如何能证明你与郡主当真只是在闹脾气,否则我岂不是助纣为虐?”
既这么说,事情便是有得可谈了,只见陆昀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只绢帕,上面绣着鸢鸟和桃花,似乎还沾染着甜腻的桃香来,只在阮文毓跟前一晃就又叫他珍藏了起来。
单单一个帕子,阮文毓是不会相信的,她吊着眉问道:“若这帕子是你自个偷的又作何解?”
这话如春日惊雷敲在陆昀耳畔,心想她如何猜到的。
这只帕子的确来路不正,是陆昀偷摸从燕鸣歌那里拿来的,可他之所以这般做,还不是因为她不肯给他样信物,好定下“名分”来嘛?
当然这样的隐秘心思自然是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只见陆昀端正肃穆的睨她一眼,沉着声线,“偷?我何尝用得上偷,只是旁的东西不好叫你看见罢了。”
话音未落,他复尔发问,“何况我如何确保你瞧见了可会转头就相告于旁人,若是败坏了郡主的名声,你